象牙白的衣袂轻垂在半空。
剧烈的疼痛从腕骨传来,明窈忍着疼:“是、是陛下。”
她脑中一片浆糊,依稀想起沈烬以前命他唤自己“公子”的日子。
明窈凝眉。
沈烬再次重复道:“明窈,我是谁?”
明窈双眉紧紧皱起,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陛下的名讳,明窈不敢冒犯。”
沈烬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又一次加重。
明窈忍无可忍:“——沈烬!”
蓦地,万籁俱寂。
庭院中树影斑驳,云影横窗。
沈烬突然松开人,明窈体力不支,整个人倏地往旁倒去。
眼中的忐忑不安半点也没有消退,明窈仰着脸,紧张戒备盯着帐幔后的身影。
长身玉立,沈烬笔直身影如松柏,逆光而立。
凛冽的视线似断不开的寒刃,凝聚在明窈脸上。
明窈下意识去寻枕下的玉簪。
手指尚未碰到玉簪瞬间,沈烬忽然拂袖转身,扬长而去。
槅扇木门在明窈眼前缓缓闭上,杜绝了庭院外的浅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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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窈彻底被拘在王府,跟在她身边的侍女比以前又多了一波。
她喜静,往日自己一人独自在暖阁,侍女总会识趣站在廊檐下。
可近来侍女却寸步不离跟在明窈身后。
就连四喜进府,也被盘问了两三遍。
四喜战战兢兢,她带来的漆木攒盒被扣在门房。她虽有怨言,可号施令的人是沈烬,四喜也不敢忤逆。
她怀里揣着一本菜谱,仰头望去,庭院深深,萧瑟冷清。
这座古朴的府邸无声坐落在昏黄的夕阳中,乌木长廊一眼望不见尽头,说不上的阴森可怖。
跟在四喜身后的婆子瞧见她驻足不动,僵硬着一张脸开口:“姑娘,不走吗?”
那道声音浑浊不清,像是从天边传来,由远及近。
四喜唬了一跳,转对上婆子满是皱纹的一张脸,更是吓得连连往后退去。
花容失色。
她强颜欢笑,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要、要走的。”
婆子满脸的褶子不动,只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穿过乌木长廊,垂花门近在眼前。
四喜转过三重影壁,余光瞥见立在廊檐下的奴仆,好奇道:“前儿我来,好像不曾见到这么多人。”
婆子亦步亦趋跟在四喜身后,置若罔闻。
四喜抿了抿唇,再不曾多言,脚下的动作不自觉加快,直至踏入明窈的暖阁,她才缓缓松口气。
“明姐姐,你……”
明窈坐在临窗炕前,下一溜的四张楠木交椅。侍女一左一右站在明窈身侧。
不像服侍,倒像是监视。
庭院幽深空远,鸟啼虫鸣。
四喜一时噤了声,讪讪往前挪动两三步。
明窈习以为常,像是对一左一右两个侍女视而不见,只朝四喜招手。
“你站在屏风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她挽着四喜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一旁有侍女瞧见,双眉紧皱在一处,她脸色不虞:“娘娘贵为主子,怎可和婢女同榻而坐?”
四喜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明窈紧紧握住手腕,她抬眼,一双琥珀眸子半眯,似笑非笑望着立在下的侍女。
侍女大惊,忙不迭跪在地上,俯磕头:“娘娘恕罪。”
明窈视而不见,唇角的笑意敛去,转而和四喜说话。
有一瞬间,四喜以为自己看见了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