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宁安到灶房打水准备洗脸,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盆奶,她凑近闻了闻。
不像牛奶,是羊奶。
盆摸着还有温度,应该刚挤的。
羊奶不好去腥啊。
“刘婶,邱阳哥一早去打的羊奶?”宁安问已经在和面的刘婶。
“是呢,他说正好碰到刘根娘在挤羊奶,他家三只母羊,每天能挤好几斤奶。邱阳想着你喜欢,就想一点,结果刘根娘给端了一大盆,还死活不收钱。”
刘婶侧过身子一手揉着面团,一边回头和宁安说话。
宁安挺喜欢刘根这小子的,勤快实在,小小年纪包揽了家里的所有重活。人也活泛,经常跟邱阳一起打柴。
刘根他弟刘柱比宁适大一岁,也很懂事,有时候跑来家里找宁适学写字。
刘根他娘也热情,每次碰见都大声打招呼,邀请她们到家谝闲。
虽然惠远镇很多都是随军迁过来的汉人,本地人只有几户,不过长期潜移默化下,口音、生活习惯也受了影响,带着点当地特色。
“家里有杏仁吗?羊奶煮出来腥膻,咱们喝不习惯,得加点料去去腥。”
宁安记不清有没有买过杏仁。
“没有吧,整理时候没看见过。”家里杂事刘婶做的最多,许多宁安找不到的就要找她。
“那就得用点茶叶和醋了。”
宁安在盘算,她爷爷的茶叶就剩一个底了,煮羊奶用了就喝不了几顿了。
惠远都没有茶叶卖,下次去清远一定得记得买。
她爷现在都是每次旬休在家才喝茶。她不能连老人家这点爱好也剥夺了。
宁安打上水回卧室洗了脸。
没办法,外面太冷,在灶房或者饭厅,又会打湿地面,人踩来踩去太脏。他们家迫切需要一个洗漱间。
端上水盆进来,宁安才现没有打洗脸架。
蹲在地上洗脸,穿的太厚,弯腰都费劲。
宁安想着索性等取雪橇时,让木匠大叔来家里看下,缺啥一次打全了。
不过这得和家里商量下。
打家具,如果自己出木料,木匠只收个工费,便宜很多,二三百文就能下来。
但是他们家又没木料,连工带料,一件大家具打下来得一二两。
他们门窗桌柜等打下来花了十两呢。
这还是因为要的急,木匠只做了简单的造型,没有雕花。
雕刻繁复花纹的就不是这个价了。
再者,有炕,省了两张床,不然,打个好木料的床更贵。
宁安自己洗完脸,擦了些上次在清远花大价钱买的擦脸油。
她不抹油是不行的,风一吹脸就皴了。
这边大娘天冷多用猪油擦脸,她也受不了,油乎乎的。
有一次她和汪大娘说话时离得近,被汪大娘闻到了香味。
汪大娘略带羡慕地说道:“哎呀,面脂贵了吧,这你们小姑娘才舍得抹,我们这些老娘们不舍得都,有那钱都够做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