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逛了逛,对着屏风后随意一指。
“公主原来的寝宫里,不是还有个隐蔽的暗阁吗,怎么没修?”
“什么暗阁?”
丹云公主顿时神色紧张呢,目光闪烁。
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公主不记得了吗,就是你和匈奴质子私会的暗阁啊。”
丹云公主的脸刷一下白了,再也顾不得任何仪态,尖声问道:“究竟是谁胡言乱语,看我不割了他的舌头。”
爹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外那个带刀侍卫,漠无表情地说:
“他跟着公主许多年了吧?听说身手极好,杀人只在顷刻间。”
丹云公主紧紧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
两天之后,府里多了个陶俑,摆在一进门的院子里。
那陶俑无手无脚,嘴巴里没有舌头,眼睛是黑乎乎两个空洞。
好多人都说,这陶俑的脸看着有些熟悉。
爹下朝回来,淡淡看了一眼,问:“公主的那个随身侍卫呢?近来怎么不见了?”
府里的人都摇摇头,不知那人去了何处。
10
丹云公主病了。
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只是整日精神恍惚,担惊受怕。
她请来了道士,围着全府绕了一圈,说是有冤魂作祟。
冤魂。
丹云公主几夜没睡,瞪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去找爹哀声哭泣。
“原先都是我不对,没有将她好好安葬。阿祯,我们给她补办场丧事好不好?”
爹面色苍白,长睫微垂,遮住了眼中思绪。
低低回了一声:“好。”
娘的牌位摆在了正堂之中,上面刻着“萧祯之亡妻”。
爹一身素白,萧索孤寂,对着丹云公主说:“姜念是我的妻,你要拜一拜她。”
丹云公主满脸的不情愿。
她是皇家公主,天之骄女,怎甘心对着娘的牌位下跪。
爹也不勉强,只幽幽说了一句:“冤有头,债有主。念念,究竟是谁害你?”
话音未落,丹云公主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她趴在地上,口中不断低喃着什么。
爹看着她颤抖的脊背,目光带着森森冷意。
丧事办完了,丹云公主还是每日心惊不已。
她想搬去京郊的别院居住。
“阿祯,我们离开这吧。那处别院最是幽静。”
“最是幽静。。。。。”
爹重复了一声,随即展颜而笑,芝兰玉树一般。
丹云公主看得发呆,眼中泛起了泪光,一头扑进了爹的怀里。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对我和匈奴质子的往事放不下。那都是我少不更事,犯了糊涂。以后你我二人就住在别院,再不让别人来打扰,好吗?”
爹没回答,只是抬手抚上她的头发,一路向下,停留在脖颈处。
冷白修长手指微微抖着,似在强忍着什么。
但最终,他的手落了下来。
临去别院之前,爹来看我,将我圈在怀里,一杯杯喝着酒。
酒壶旁放着一束凌霄花。
是娘最喜欢的。
爹的身上依然是淡淡的墨香,还和从前一样。
那时,他在灯下看书,娘陪在一旁添油研磨。
我躺在床上看着,只觉得爹和娘好看得如同一幅画。
只可惜,在爹中榜后,一切都变了。
“囡囡,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