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嘴里还在念叨。
“念念,我回来了。”
9
火烧了一天一夜,只余一片废墟。
丹云公主不给娘办丧仪,也不许任何人吊唁。
她说:“一个**而已,死便死了,正好不碍眼。你说是吗,阿祯?”
爹幽幽地笑了,“是。”
又过了几日,府里来了工匠,盖起了新的院子。
一切都按照丹云公主的喜好。
爹还是每日上朝,忙于政事。
他再也没有提起过娘。
就仿佛将她彻底忘了一样。
可我却在一天深夜,看到他抱着一只小小的陶罐,蜷缩在书房的软榻上。
瘦削的肩膀止不住地抖。
新院子建好那天,爹带回一只小猫,送给丹云公主。
正是丹云公主每天沐浴的时辰,爹将小猫给了她从宫里带来的贴身侍女。
还问了几句平时要如何照顾小猫。
丹云公主沐浴完出来,刚好就看到这一幕。
爹斯文地笑着,眉目中皆是温柔,轻声细语说着话。
而那侍女看着爹,脸颊微红,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爱慕。
丹云公主只是笑了笑,拉着爹的手去逛花园。
第二天傍晚,府里来了个专门卖暗娼的人牙子,买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面目全非,脸上全是又细又长的伤口。
就像是猫抓的。
被带走时,她哭得无比凄厉。
听声音,像是那个丹云公主的贴身侍女。
我曾经跟爹说过,她最喜欢欺负娘,还总是说,要将我卖去娼楼。
爹回来了,问起那个侍女,皱了皱眉。
“我不过与她说了几句话,何必如此。”
“你怪我了是吗?”
丹云公主一下子哭了出来,梨花带雨。
“我一心爱你,自然希望你心里也只有我一人。”
“是吗?”
爹凉凉一笑,一字一句说地缓而清晰:“那曾经在朝中为质的匈奴质子呢?我听说,他与公主有过一段旧情。”
“是谁说的?”
丹云公主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又尖又厉,整张脸涨得通红。
“阿祯,你晚上从不在我房里过夜,是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我确实认识那匈奴质子,但都是他对我百般纠缠。我厌烦还来不及,怎么会与他有情?”
爹静静听着,目光幽凉似水。
丹云公主愈发慌张,紧紧拉住了爹的手。
“阿祯,我是你的妻子,心中只爱你一人,你要相信我。”
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轻轻笑了笑。
“丹云,我自然信你。”
爹爹走后,丹云公主又大发脾气。
挨个审问,究竟是谁泄露了自己和匈奴质子的往事。
一时间,人心惶惶。
她身边的侍女,或卖或杀,一个个换都换了。
新的院子修好了,和丹云公主原先住的宫殿一模一样。
她兴致勃勃地请爹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