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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婚当夜（第2页）

约莫一刻钟，便听见里面一把低沉还带着睡意声音从内传来：“进来吧。”

众人如鱼贯入，完颜煦只穿着亵袢坐在床边，身后的女子身子都用被子遮盖，只露出头部。

众人都低头，不敢抬头直视，石默金带领几人就服侍完颜煦梳洗了。

不多时，完颜煦一身暗朱色金罗蹙鸾直裰，披薄玄纱素外褂，头戴龙戏珠红宝石束冠。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冷傲，气度俨然。

完颜煦弄好了后，稍稍侧头对着龙凤喜床上的人说：“孤去侧殿等你。”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没什么波澜。

戚芫芃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石默金暗暗吃惊，哪有君主起身了，王后还躺着的，就算不亲自服侍，也起身恭送恭送吧。稍微摇一下头，就跟完颜煦出去了。

并不是戚芫芃不敬，而是他们俩商量好了，宫人们来叫唤的时候，他们才匆匆收拾，哦，不，是戚芫芃一个在收拾，完颜煦安坐如松般在一旁等着。

当时完颜煦半眯着眼眸，看着戚芫芃在喜房内忙前忙后，唇边不由得噙着一丝促狭的笑息。

想起昨夜自己轻浮的行径，完颜煦忍不住有些忸怩，故作冷漠的模样以掩饰自己面对戚芫芃的拘谨。

未免被人看出他们俩昨晚并没圆房，完颜煦提议戚芫芃只能先躺着，只让她带来的婢女服侍。

戚芫芃不知完颜煦昨夜是如何的思绪翻涌，天人交战，只觉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人感到患得患失。

杜鹃和白鹭帮着戚芫芃梳洗打扮，却见她神色不霁，眸底浮现少许的恍色。

俩人互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先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

戚芫芃整理好着装后，往镜子内瞧了瞧。

她着一色樱子红对襟绡纱长裙，头戴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右边插一根鎏金穿花戏珠步摇，耳上是一对红宝石石榴花耳坠。趁得肌肤白皙红润，宛如初绽的红芍药，光彩照人。

杜鹃和白鹭都不禁叹道，王后娘娘真美！

不多时，戚芫芃也梳妆好来到侧殿，完颜煦已经坐在餐桌前，悠哉地喝着茶。

她福福身，脱口而出，“远宁。。。臣妾见过君主，君主圣安。”

一时间自称为臣妾有些不熟悉。

完颜煦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总是秋水盈盈，蕴藏着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想起昨晚自己的酒后失态，他强作镇定地低下头，抬抬手，低声说道：“一起吧。”

戚芫芃点点头，施施然地就坐。

石默金喊了一声：“传菜。”

鱼粥，蜜糕，酥乳饼，还有鲜虾猪肉小馄饨，依次上桌。戚芫芃心想早膳两个人吃也足够了。

石默金一边布菜，一边说：“这是膳房一早差人捕到的蝗鱼，做来做粥甚是鲜美。君主，娘娘请品赏。”

完颜煦吃了一口：“若是有些胡椒，就更妙了。”

石默金一听，连忙吩咐去拿些胡椒上来。

胡椒在古代并不像现代这么常见，是个稀罕物，在琮朝还常见一些，在东弥，也只有王族也能吃到一些。

“这个蜜糕，太甜腻，下次减甜，还有这个酥乳饼，油太多，下次就别早食拿上来。”完颜煦像处理公务，一本正经地说道。

东弥人口味重，喜欢重油重盐重甜的，也喜欢喝酒，许是跟天气环境有关。

石默金连连称是。君主什么时候对吃食有要求了？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戚芫芃，以前也和完颜煦共食一桌很多次，他这个人对吃食比较随和，没有特别讲究，只要不过分，他一般都照吃了。

他生母一早过世了，后来寄养在当时的王后，就是现在的太后膝下，年纪轻轻已经懂得察言观色，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敢有什么要求，这样的习惯一直跟随他成长。

这样的变化令戚芫芃心生疑惑，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忖度，但未多言，结束早食后，宫人们便上茶。

自从东弥汉化越深入，也跟中原一样爱上了饮茶，东弥人爱吃肉，现饮茶能解油腻。只有东弥身份高贵的人才能有资格饮，茶的种类也不及中原的多。

戚芫芃偷瞄了完颜煦好几眼，完颜煦目不斜视，却开口言：“有事直说。”

戚芫芃略略迟疑，问道：“那日在离宫的尸身，并未处理，臣妾怕。。。被有心人利用。”

完颜煦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石默金，把隗狮唤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石默金进来禀告隗狮已到了凤和殿。

戚芫芃拿出方娟拭了拭嘴，赶紧起身说道：“既然君主有公务处理，臣妾先行告退。”

完颜煦凝视着她，“无妨。你与孤一道去吧。”

戚芫芃面露诧色，低道：“是。”

当这道高大欣长的身姿走到她身旁时，完颜俯身在戚芫芃耳畔低语道：“你要好好想，该如何谢我。”

戚芫芃被他这副故作神秘的模样弄得是一头雾水，前一刻还生人勿近，这一刻就油腔滑调。

隗狮一见完颜煦和戚芫芃两人，正经八百地跪在地上，叩头问安：“末将叩见君主，叩见王后娘娘。”

声音洪亮，如佛教寺庙里的和尚撞钟，回音震荡不止，让某些还有倦意的宫人立马醒过神来。

站在戚芫芃身后的杜鹃也被吓了一跳，偷瞄了隗狮一眼，暗笑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