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丫转过脸来,拍拍肚子,眼里闪着欢喜,“掌柜娘子给我吃了炸糕和菜粥,可稠了!”
乔雪苦笑一声,摸摸她稀疏的头,“掌柜娘子心善,一早来问家里可有人送饭来,得知我们身无分文和难处,让小学徒给端来了早饭。他们也不催问诊金和药钱,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死了。”
乔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一忙起来,都快忘了这些事。”
她把银子掏出来递给乔雪,细细叮嘱,“我得睡一会,实在熬不住了。你先去把欠的诊金和药钱还上,问问早饭吃了多少钱,一并给了,再让郎中给二姑开几副药。小叔晚些过来,你带他去治跌打损伤的医馆看腿,买些吃食。问一下郎中要在医馆住几天,等我睡醒再安排吧。”
“行,我记住了。”乔雪把银子收好,有些担忧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姐姐,“你先别睡,我给你买些吃食回来,吃饱了再睡。”
“不吃了,实在困乏,睡醒再说。”乔霜无力地摆摆手,瞌睡得睁不开眼。
乔二姑连忙撑着坐起来,拿起旁边的棉袄边穿边说,“霜丫头,来这睡,暖和。”
“不用,你休息你的。”乔霜伸脚勾过来另一张椅子拼在一起,蜷着腿躺下,闭上眼,“小雪,把二姑的外衣拿过来给我盖。”
乔二姑连喊了几声,乔霜没什么反应,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睡着了。
乔雪上前劝说乔二姑,“二姑,你还是躺着吧。流了那么多血,郎中说元气大伤,这几天最好是卧床静养。棉袄给我,我拿去给我姐姐盖上。这屋里不冷,没事的。”
外面阳光晴朗,屋里也没风,盖件袄子不会着凉。
姐姐都困成那样了,她也不忍心把她吵醒。
乔二姑没再坚持,躺下后便困倦地睡着了。
乔雪把棉袄拿给乔霜盖上,又给她倒了一碗水放在桌边,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内间里安静下来,乔霜这一觉睡得很沉,足足三个时辰才醒来。
她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混沌,看了眼四周,太阳已经下山,只有落日余晖撒在窗台上。
一觉醒来,精神头好了许多,只是睡在凳子上又是蜷着腿,加上打过架,浑身酸痛。
她下地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关节。
乔二姑还在睡着,乔雪不在,李大丫也不见了。
她心里有些不安,按道理来说,二姑还在这,大丫不是贪玩的孩子,应该守在这里才对。
乔霜走到床边,低声喊了几句,“二姑,二姑,你醒了没?”
连喊几声,乔二姑才虚弱地睁开眼,嗓音沙哑,“霜丫头,我渴。”
“哎。”乔霜应一声,伸手去拿桌上的壶,倒了一碗水给她。
乔二姑拉住她的衣角,神色焦急,“霜丫头,大丫呢?”
“没看见,我也是刚醒。”乔霜也慌了,心里突突直跳,强自镇定,“你别急,我去外头看看,说不定在外头呢。”
乔霜把棉袄放好,急忙奔出里间,拦住提着一筐草药的小学徒。
“劳驾,见过我妹妹和那个五岁的小丫头么?”
小学徒抬手指指医馆外的街道,“先前有个妇人找过来,让我转交休书,你妹妹就追出去了,那个小丫头也跟着出去了。”
乔霜一猜就知道他所说的妇人是李家大儿媳,奔出医馆,四下张望。
早上乔耀祖和李家打架都是玩了命的,李运生伤得最重,其他几个男丁也没讨到什么好。
农家人看病不会直接往镇上跑,村里有略懂些医术的,种田之余也给村民看个头疼脑热,有的家传下来接骨的本事,以此贴补些家用。
乔霜思索了一会儿,乔雪就算去追,也不可能抛下二姑和乔耀祖追到村里去。
镇上的店铺基本上按经营范围划分区域,西市这一片的医馆和药铺有好几家,李家的人应该也来镇上治伤了。
乔霜搜索原主的记忆,专治跌打损伤的是哪家医馆,而后直奔杨家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