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霜思绪烦乱,站在医馆门前,匾额上的顺泰医馆写得端正有力。
门两边各挂着一个小招牌,左边木牌上简单地雕刻了一个扎冲天辫的儿童,旁边刻了一株草药图案。
右边就比较简单,只刻了一只眼睛图样。
古代读书人不多,家境贫穷的甚至几代人都没一个识字的。
这种偏远乡下识字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为了让百姓知道医馆大夫擅长治什么病,所以门楣上挂招牌的同时,门口也会挂上简单易懂的图形招牌。
医馆和药铺有所不同,药铺里有坐堂郎中,可以看一些普通的头疼脑热病症,主要是对来药铺抓药的方子甄别药性和对症。
一是医德,二是防止病人或家属来药铺抓药把病人吃死了,家属披麻戴孝来闹,甚至把棺材抬到药铺的也有。
一旦出现这种事,药铺的声誉就会大打折扣。
医馆则不同,看诊开方,针灸推拿,医馆药柜里备的药材只有常用的和医馆专攻的对症药材。
卖药不是他们主要的经营范围。
昨晚天黑,来得匆忙,到处找不到接诊的医馆,谁家开门就去谁家。
乔霜这才看见顺泰医馆门前的图形招牌,专攻儿科和眼科,而二姑属于跌打损伤。
这就是典型的急病乱投医。
要不是老郎中心善,一般这种要死不活的,又是投错医,根本不会自找麻烦接诊这种棘手的病患。
乔霜头重脚轻走进医馆,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一排长木柜前,站了好几个人,正等着排队看诊。
两个学徒站在柜台后面,一个看方子,一个抓药秤药,十分忙碌。
旁边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记录账册收钱,几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乔霜看老郎中正在给人诊脉,也不好上前打扰,走进右边的内间。
乔二姑已经醒了,头脸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头上换了干净的纱布,正和乔雪低低地说着话。
见她灰头土脸地进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满是焦急。
“霜丫头,你这是。。。。。”她哆嗦着嘴唇,心酸又难过,“二姑命贱,没钱治就不治了吧,连累你们,我这心里实在难受。”
方才小雪说了昨夜大概生了什么事,听她说耀祖和霜丫头去李家讨医药钱,她这心里悬到现在。
李家的人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晓得?
乔雪看姐姐的样子就知道跟人打过架,心疼地上前查看。
“姐,你怎么样,他们是不是打你了。小叔呢,他怎么没一起回来?要是没要来银子,还是按我昨晚说的吧。。。。郎中说,人醒过来就好,再调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金创药不便宜,加上清热败毒的几副药下来,得两三百文钱。
看病绝对是农家人的一笔大开销,李家不拿钱,自家也拿不出钱来。
思来想去,当初还不如跟着人牙子走,起码有钱给二姑看病。
乔霜皱皱眉,勉强扯了个笑容,“别胡思乱想,看病的银子够了,小叔一会就过来。”
她看了一眼面有菜色的几人,目光落在蹲在墙边咕咚咕咚喝水的李大丫身上,啪地一声打自己的额头。
“大丫,你是不是昨晚到现在没吃饭?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昨晚事叠事,倒是忘了这个孩子从李家村走到乔家村,晚饭没赶上。
乔雪手上又没钱,早饭肯定也没吃。
这孩子也实在懂事,一声不吭的,乖乖站在一边,也不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