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枝,待会你去四小姐屋里一趟,问问她可有需要我帮忙的?」
许清雾自从应下与萧家亲事後,便躲在屋里忙着绣嫁衣。
这麽闷热的天,也亏得她有这份毅力待在屋里,许清妙话落又改了口:「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正好透透气。」
主仆俩人收拾妥当,沿着游廊往二房院子而去。
许清雾回家後,住回了她未出嫁时住的屋子,二房院里的西厢房。
许清妙踏进许清雾屋里时,不出所料地见着她正带着丫头低头做绣品,红色的绣帕紧紧绷在箍子上,素白的手指捏着细细的绣针勾线刺针,熟练轻巧,一朵并蹄莲已经初见形状。
「四妹,你不闷吗?」
许清妙白皙红润的脸上浮起薄汗,挑了一处窗边的靠椅坐下。
「今儿是有些热,但我这手里忙着事情,便觉不出闷了。三姐怕是想大哥了吧,大哥走了好几日了,你肯定一人待在屋里没意思。」
这种等一个人回来的滋味不好受,许清雾最清楚。
许清妙瞥了眼调侃她的四妹妹,叹气道:「我是担心哥哥的安危,这宫中的形势危若累卵,你说万一连累了哥哥可如何是好?」
她从前哪里知道这种牵挂一个人的滋味呢?
吃饭睡觉时想着他会不会饿着累着,久没消息想着他是否顺利,而外面稍有动静她又噤若寒蝉胡思乱想。
许清雾停下手里的绣针,也露出担忧的神色,「那三姐可要想法子派人去打探下?」
许清妙摇了摇头,拒绝道:「不成,哥哥奉诏随侍圣驾,我们去派人打探不妥,还是等着他忙完派人回来传话吧。」
「那三姐也放宽心,我们家虽不是权宦世家,但祖父桃李遍天下,谁当了皇帝也不会轻易动我们的。」
许清妙也不想继续唉声叹气,顺着许清雾的话自我安慰道:「嗯,哥哥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俩姐妹话题也说开了,一时又转到了那位没见过的萧统领身上了。
「四妹,这回的亲事,你可真心满意了?」许清妙不觉问道。
许清雾腼腆地颔首,「自然是知足的,萧家公子未娶过,我却是嫁过人的,他都不嫌弃我,我当然不会再挑拣他。而且听说大哥说,他那人三米之外都没有女子敢靠近,我想像不出那画面,又担心会不会长得太寒碜。」
「後来大哥又说,你见了就知道了,男人长那样是少有的俊了,但又不能用俊来形容他。」
说到这些,许清雾眼底含着浅笑:「等我见到他才能知道他长什麽样呀,还挺期待的。」
许清妙听着四妹说起这些,恍然想起,她当初嫁给长兄时是什麽样的心情呢?
她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是多麽的有勇气,嫁给即便没有任何血缘的堂兄,那也是踏破藩篱违背礼法的逆天之举。
除了学识才情丶容貌风姿,她还了解自己这位长兄剑胆琴心丶琨玉秋霜的品性,他一直是她择夫的标杆。
能有机会嫁给他,她只需克服内心对世俗的畏惧,但绝不会拒绝这个诱惑。
或者说,在知道长兄没有血缘後,嫁给长兄或许就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