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嫁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居然还想留在沈元柔的身边。
一定是因为最近听得太多了,温思凉与尚风朗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起他的义母,甚至原氏嫡幼子,原玉都对沈元柔怀有倾慕之心,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听到最多的便是对於沈元柔的称赞。
太可怕了。
他不会同这些同窗怀有相同心思的,这是不合纲常伦理,要被世人唾弃的。
他一个人被唾弃就算了,怎麽能拉着义母呢,她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啊!」
裴寂走神得厉害,在马匹颠簸时才回过神,低声惊呼。
一只手稳稳握在他的腰间,温暖有力,叫人无法逃离。
「骑马还敢走神,裴寂,你的胆子很大。」
沈元柔声音平平,叫人分辨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对不起,」裴寂呼吸很急促,「我该不走神的。」
他很慌乱,裴寂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麽,究竟是後怕方才差点摔下马,还是,害怕腰间这只手。
方才产生的那一点儿隐秘的心思,叫裴寂没有办法面对她,即便这只手只是为了防止他摔下去。
天儿回暖,春衫很薄,沈元柔的温度就这样传递到他的劲腰上。
沈元柔在他坐稳後,单手持着缰绳,手也虚虚地罩在他的腰间。
没有任何逾矩。
但裴寂就是生出了一点儿抗拒。
「义母,我……」
这怎麽说。
这没法说。
裴寂纠结地咬着下唇,义母光明磊落,原本就是他心虚,他不能保持平衡,如若义母没有揽着他,他今天就要摔在这儿了。
春风将他唇边溢出声音吹散。
沈元柔嘱咐的声音传来:「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吗,身随马动,现在是打浪,你要上下起坐。」
裴寂嘴上应声,心思却跑到了自己的後颈上。
她们的距离,会不会太近了。
後颈温温热热的,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
似乎是察觉到裴寂心中百味杂陈,沈元柔提醒:「不要走神。」
「现在,我要让踏月跑起来了。」
裴寂绷紧了身子,如临大敌:「好。」
那只手轻柔地落在他的肩头,安抚着他的情绪:「放松。」
「身子不要绷紧,慢慢感受,随着它的动作来。」
女人的嗓音低柔清润,又很有权威丶信服力,裴寂的恐惧也随之消减,继而随着她的指令动作。
「用你的行动告诉它,你要去哪,不要着急,慢慢来。」
踏月很高,双脚离地备受颠簸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裴寂喉骨仓促地吞咽了一下:「义母,我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