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儿聪慧,分明什么都懂。”侧脸如玉的人,说起话来偏偏不如外形雅致,透着让岑听南害怕的恶劣,“可怎么偏偏这一赌气,就非得同我对着来呢。”
他笑得太轻了,没有着力点,岑听南的心便也跟着落不了地。
她拧过头去,有些不服:“你也说是我的身体了。我还没处置权么?”
“啪。”戒尺重重落在她高举的手心之上。
疼得她一抖。
“还嘴硬。”顾砚时此刻的面容变得寡淡,像沉寂的黑洞,里面正蕴着一场危险的海啸。
“这具身体,可不是你的。”
此后,都该是他的。
“任何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明白了吗?娇娇儿。”
海啸卷上了岸,拍起惊涛。
岑听南撇撇嘴,又在他注视的眼神下,到底还是迟疑着点头。
“乖。”
戒尺不疾不徐落在她的掌心之中,一下又一下。
火辣辣的疼,带着麻。
却也让她带着尘埃落定的安心。
“啪。”
“啪。”
“啪。”
清脆的声音安静地回荡在七月高朗的天空下,这隐秘而危险的事仿佛也突然见得了光似的。
戒尺落得很慢,握着戒尺的颀长身影在日头下泛着一圈晕,手背也泛起青筋。
这一切都逐渐模糊在岑听南眼中。
疼痛将她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
实在太疼了。
最初的疼是生涩的,凝滞的。等到热意从掌心泛起后,刺痛感也随之而来。
前一下的刺痛还未过去,后一下的刺痛又叠加起来,她的手心都快要被打肿了。
她想起岑闻远小时候挨了板子躲起来哭的样子,那会儿他也这么疼么?
岑听南小幅度瑟缩着,呜咽起来,身子也跟着晃。
“疼,顾砚时,我好疼。”她艳丽的脸上绽着泪,像雨后带露的花。
“疼就对了。”顾砚时的声音不似平日清越,含着哑,“不疼,你怎么长记性?”
他的口吻像是训斥,又像是温柔的审问,一遍遍磨着她,质问她,问她还敢不敢这样不疼惜自己。
“呜呜呜,吃冰的疼,加起来都没有此刻痛。”岑听南有些委屈,眨着眼不受控放声哭起来,更颤着红肿的手想去贴近他,求他放过她。
却被顾砚时用戒尺更大力地拍掉。
她只好捂着手落泪。
冷硬戒尺戳着她的肩头,顾砚时厉声训她:“跪直了,不许躲。”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有黑色的寒意渗出来。
岑听南咬着唇,眼里盈满水汽,在冷凝的视线中,一点点顺从地跪直了。
四十下戒尺很快被打完。
她疼得出了一身细密的汗,可眼泪早在顾砚时厉声的那瞬间被蒸干。
他凶她。
他凭什么凶她?
她都这样配合他了,不顾礼法,没有廉耻地做了这么荒唐的事,他怎么还可以凶她?!
于是岑听南倔着不肯将自己的软弱再给他看。
顾砚时此时早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