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挑了下眉,似被她这句毫无根据的话惊到,过后却一本正经地道:“不许纳妾就是不许纳妾,没有例外。谢家家风纯正,我定不会做出始乱终弃之事,韵娘大可放心。”
谢轻舟说让自己放心,孟韵听得微愕,樱色唇瓣不由得微张。
她放心……有这个必要吗?
孟韵抬头,恰好捕捉到一双认真透亮的眼,忙侧过脸坐着,移开了视线。
她有些慌乱回道:“大人所言极是。您的为人孟韵清楚,肯定会好好爱护未来的夫人。”
未来的夫人——她又一次提醒着,他们毕竟是假扮的夫妻。
然而,话头是孟韵先提起来的,谢轻舟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于是,谢轻舟顺着她方才的提出的问题,反问道:“不过,依韵娘所见,我身体还算康健,何故会没有孩子?”
孟韵咬着下唇,听着谢轻舟咄咄追问,心想:多嘴坏事,这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怪只怪,她下意识想到和焦文俊之间三年无子的事实。
反观谢轻舟,他
被刀劈了都能迅速恢复,行走生风、于衙署堂上筹谋规划,这样强健的人,哪用得着她来担心?
求生心切,孟韵转头抬起一张明媚的脸,赔笑道:“孟韵在这里向大人赔个不是。您相貌堂堂,颖悟绝伦,往后定是多子多福,儿女双全。”
谢轻舟一时失笑。
他赶紧将茶水递到嘴边,遮掩微扬的嘴角,沉声道:“多子多福另说,我只想渡过眼前这关。本来想着你我二人暂且配合,敷衍一下贺兰梨花,逼婚一事便可作罢。谁知,她竟上报天听,实在令我……”
谢轻舟低头絮絮说着,眼睫甫落,灼人的视线收回。
好似将满天破碎的星光,点点滴滴藏进了眼底。
屋中烛火明灭,只照亮了他半张脸。
坚实宽阔的身子在孟韵面前微佝着,好似一匹疲惫不堪的千里之马,让人心中不禁生出惜才爱物之心。
孟韵也不例外。
她看着眼前自责的人,柔声劝道:“大人,天意造化如此,岂是人力所能更改?幸亏您运筹帷幄,眼下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
接着,孟韵话音一转,“我想着等日后去了长安,您向圣人解释清楚,我们也好——”
各自分道扬镳。
“不可。”谢轻舟缓缓摇头,打断孟韵的话。
“圣人多疑,去长安之后得从长计议。再者韩国夫人得圣人宠爱,便是日后解释真相,我也得先仔细打算。”
“看来此事的确麻烦。”
孟韵心底暗暗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