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君坐在床上,本就矮他许多,此时也只能埋于宁悬明腰间,轻轻叹息一声,语气无奈:“明知我口是心非,就不能让一让我吗?”
你我什么关系?我为何要让你?
本就是你无理取闹,你竟还有理?
这般温言软语,撒娇卖乖,真当我还如从前那般心软?
心中憋了一肚子话,没来得及怼回去,便又听越青君声声切切,哀哀戚戚。
“毕竟我如今行动不便,正是悬明脱身离去的最好时机。”
宁悬明心口一滞,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停在了嗓子里。
此前宁悬明不止一次想过要与越青君分道扬镳,再不相见,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他将越青君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就能彻底脱手,甩掉对方。
只要他所托之时选择正确的人,也不会耽误大事。
宁悬明算什么,一介布衣,于天下大事无甚影响,唯一能影响到的,也只有越青君而已。
“我先前答应过你,好好做这个天子,如今正是危急之时,他们需要我,而我又侥幸没死,必然要亲自前去处理。”
越青君非去不可。
“可你若要走,我拦不住你。”越青君语气幽幽。
宁悬明沉默不语。
越青君的手臂还环在他腰间,寸寸收紧。
“我当然可以对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天下大事劝服,这并非逼迫,也不算违背我从前的许诺。”
“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真心。”
“悬明,不为天子,只为越青君,你可愿意留下?”
越青君抬起头来,仰视着宁悬明,一双眼睛皆是情意绵绵,让人一眼看去,仿佛陷落进棉花里。
从前平安顺遂时,越青君百般手段,姿态强硬。
可如今危难之时,越青君反而软了下来。
只温声轻叹一句:“悬明,我追不上你。”
第119章无憾
越青君仅在县城停留了半日,当晚天色尚未完全黑暗,他便与宁悬明一起坐马车离开。
一夜赶路疾行,终于在第二日入夜之前到达府城。
一路上的颠簸自不必提,若非这双腿尚且有用,倒不如全然失去知觉。
府城的大夫当真比先前那位好上许多,以他的医术不会留下病根,然而即便再简单的病,也无法立时痊愈。
经过初步治疗,越青君已经能勉力走上一会儿,但很容易感到疲乏无力,无法长时间行走,更无法策马疾行。
“若非我拖累,悬明此时怕是已经到了京城。”越青君喝完药说。
宁悬明正要按照大夫所说的穴位与指法给越青君按摩腿部,闻言却是直接转按为捏,让越青君好生疼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