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手接了点水,往花瓣上洒了洒,含糊应着护士长:“等有了孩子再说。”
时秒转身,从冰箱里要拿零食给护士长打发时间。
护士长摆手,“别拿,我最近减肥。”她发现时秒今天发型变了,低丸子随意慵懒,衬得人比平常柔和,“这个发型好看,以后不手术时就这么扎。”
平时手术多,时秒习惯了头发盘高盘利落,周六休息就直接散下来,没扎过这么低。
护士长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护士找她,“我走啦。”
还不等时秒回应她,人已经大步流星走远。
时秒捧着花瓶放到书桌上,紧靠着窗边。
入了秋,天黑得早,她刚才和护士长闲话几句的功夫,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她捞起手机看时间,这才看见闵廷对话框里的红包。
今天不是周六,他怎么又给她转钱?
时秒:你前天不是刚转过——
消息还没编辑好,敲门声响了。
“时秒?”
已经很久没在值班室门口听到他喊她。
时秒快步去开门,男人一身高级灰西装,黑色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没扣,灰配黑,她比较喜欢的颜色搭配,她自己也经常这么穿。
二十天,说长好像也不长。
但又感觉挺久。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看不出他身上一点点的风尘仆仆。
两人对视一瞬,闵廷先开口:“红包怎么不收?”
人进来,他反手关上门。
时秒:“我刚看到,还没来得及收。”
她不要卡,因为用着不方便,他便转给她现金,每周都转。
“你怎么又给我钱,我没时间花。”
是真没时间花。
“我妈给的乔迁红包,你当零花钱。”
“不是十一月份才搬,给这么早?”
“我下周六先搬过去住。”
没想到他提前住进去,时秒:“特意挑的宜搬家的日子吗?”
“没挑。”
选那天是因为她休息,正好过去吃顿饭。
时秒问:“还请了谁?”
“闵稀和傅言洲,就他们俩。”
闵廷摸索到西装纽扣,单手解开,同时把给她带的礼物搁在桌上,看到了桌角的花瓶。
因多了花瓶和盛放的珊瑚,桌上变得生机盎然。
想到刚才进门时感觉时秒有些变化,他又回头看她,时秒低头在收红包,他打量片刻,发型好像跟他出差前不一样,具体哪里不同,闵廷说不上来。
“我订了餐,半小时才能送到。”
时秒:“不急,现在不饿。”
闵廷收回目光,看桌上的平板,内容全英文,“这就是你的演讲稿?”
“对,打算再润色润色。”
他出差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偶尔会打电话,她告诉过他,自己在写演讲稿。
闵廷顺势坐下来,支起平板,内容与她的学术研究专题相关,对他来讲相当陌生,每一句都看得很慢,甚至有些内容需要反复看,才能大概看明白字面意思。
时秒把两瓶水拿过来,闲适往书桌桌沿一靠,自己拧开一瓶喝。
这次换成他坐着,她站着。
今天风大,窗户关上了,听不到楼下过往的车辆声,屋内静到能听见她咽水的声音。
他左手隔很久滑动一下屏幕,进度条拉得很慢。
时秒微一侧脸,看到他无名指的婚戒。
而她自己那枚戒指,还从来没有戴过。
演讲稿的内容专业性太强,闵廷看到第三页,指尖一划,页面回到首页,关了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