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处罚他,他的做法合规合理,唯一不合理的,就是让你自己承担学费,真要罚他,也是因为这个。”
林子苏慌了,连忙摆手,立即澄清道:“这是我要求的,和常总没有关系,真的——”
“好了,放心吧,我不会罚他!”周瑁远被她的天真逗笑了,也惊讶于她对人毫无戒备之心,竟是个至纯至真的人。
但他后面就后悔了,她不是没有戒备,只是还没触及她的心理防线。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沿湖漫步,夕阳渐没西山,晚霞消退,月牙儿升起。
城市的夜幕,华灯初上,晚风渐起,四月的时节乍暖还寒,昼夜温差还很大,夜晚湖风吹来,阵阵寒意袭人。
林子苏立在湖边,吹着湖风,也不禁冷哆嗦,不由地缩了一下双肩,白天太热,外套脱了就放在书包里。
周瑁远见状,绅士地脱下西服外套给她披上,动作自然娴熟,令人倍感温暖,又无不适。
这一幕,很不真实,像在梦里,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可是一遇见那双万有引力的深邃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沦陷。
随之,便只能听到狂野的心跳声,暧昧的气氛,令人窒息,紧张,拘谨,还未散尽的霞晕,在她脸上铺开……
就在这时,周瑁远突然慢慢靠近她,他的手便要摸到脑袋时,林子苏陡然惊醒,忙后退了两步,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
这是对他的暧昧侵犯的本能抗拒。
周瑁远怔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举起的手愣了两秒,失笑一声,还是伸了过去,林子还要退,却被他霸道地掌住了头。
林子苏便要愠怒作时,他却嘴角一抿,从她头上取下白色的柳絮。
林子苏这才知道误解了他,尴尬不已,顿时脸如火烧,欲言又止地低了头。
周瑁远若无其事,温柔地看着她,道:“走吧,一起去吃个饭吧。”
许是对刚才误会的歉意,这次林子苏没有拒绝,而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周瑁远习惯性地又想将手搭到她的肩背——为了她指引方向,但很快他还是规矩地放下了手,暗然失笑一声。
当晚,二人便在学校的书吧茶座用晚餐,周瑁远很会引导聊天,林子苏也很快从尴尬的误会中解放出来,竟又有了一番快乐的谈笑风生。
晚餐结束,周瑁远提出送她回去,林子苏才开口说了个“不”字,周瑁远已然不悦并不耐烦,强硬打断她:“你是女生,这么晚,一个人回去,我肯定不放心。如果不是跟我在一起,你随意。但跟我在一起,你就得听安排。”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关心人,可回过味儿来,却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更像是在宣示某种权利!
结账时,林子苏试图抢着买单——她是想答谢他送自己回去的举动,周瑁远原本都准备拿卡的,看到林子苏这个不合时宜的动作,于是闲靠椅背收回动作,开始冷眼旁观,嘲弄地盯着林子苏的一举一动。
在他看来,这是愚蠢可笑又幼稚掉价的行为,也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
服务生是知趣的,本能地看了一眼周瑁远,于是就看到了他那个可怕的威吓眼神——好像在说“你敢结一个试试”。
服务生瞬间变得谨小慎微,没敢去接林子苏的钱,而是小心翼翼地望着周瑁远。
周瑁远睨了一眼林子苏,鼻子里出一声冷嘲的声音,这才递出一张银行卡。
服务员乖乖拿来pos机,却是无密刷卡,很快就完成结账。
一应结束,服务员递小票给周瑁远时,他的手都在抖,把林子苏看的是目瞪口呆,竟也不自禁地跟着紧张和害怕起来。
周瑁远终于摆了摆手,服务员如释重负,欠身致谢小步离开。
短短几分钟,他没有说一个字,却让人感受到了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林子苏内心竟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惧意。
出了餐厅,已有保镖司机等候,见二人出来,保镖便在前面引路前往停车场。
在沉默了许久后,周瑁远才终于声:“埋单是男人的权利,没能力的男人才让女人埋单。”
什么啊?女人埋单,就是男人没能力吗?我愿意不行吗?我花钱买个心安,不行吗?
而且,我只是想表达感谢,并不是要抢你埋单的权利啊,更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尽管内心在抗辩和不服,可林子苏还是低了头,没敢说话,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愠怒——不似先前那么温和绅士,大概这才是真实的他吧。
周瑁远回头盯了一眼一声不吭的林子苏,也看出了她的不服,可这不重要,要的就是这样的听话和驯服!
“在想什么?”周瑁远嘴角微扬,明知故问。
“在想,您是真的‘远’先生!”林子苏斗胆内涵了一句。
周瑁远禁不住朗朗大笑,心情瞬间又开朗了,这丫头有点意思!
周瑁远总裁做惯了,位高权重,话语权极大,习惯了属下的恭顺听话,没人敢拂逆他,也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只是二人初识,他算收敛了一点强硬的脾性,虽然这对林子苏已经是不可承受之重。
十几分钟后,大奔将林子苏送至旅馆,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周瑁远似乎有些疲惫,所以一直在假寐,林子苏则靠着车窗,望了一路的城市夜景。
周瑁远睁开眼睛,摁下自动升降的车窗,略作环视,也没看到酒店的招牌,反倒是一派老破旧的景象。
他很是质疑:“是这里?”林子苏嗯了一声。
“哪个酒店?”周瑁远仍然不可置信。
“不是酒店,是家庭旅馆。你看不见,它在地下室。”林子苏边说话边准备开门,可是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子,完全找不到开门的把手,一时狼狈不堪。
周瑁远俯身过来帮她开,本来和他独处狭小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