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的,浮生竟能从血腥味中读出那些斑驳不堪的源头。
金蝉,金蝉,金蝉。
金蝉脱壳。
理所当然地答案啊。
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这样敏感的地方本身就很奇怪好吗?
她已是躯壳,用以逃脱的躯壳。
浮生双手握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颤抖。
“你杀了她。”浮生在指这个原本的小女孩,她的语气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幽冥”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看着有虫爬过,自嘲地笑了两声。
最后在几声干笑中,它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原来是我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浮生问着毫无意义的话。
意料之外的,“幽冥”做出了回答:“你们不会理解的,我只是……想给她办一场葬礼。”
“杀了我吧,不然我会杀更多的人。”幽冥平淡地说,用着这副躯体,它挥不了任何力量。
浮生的手越用力,却无论如何扣下扳机分毫,只是越的颤抖。
女孩张开手,纵使已是形骸,却还留有那令人心疼的脸蛋。
她本该在家人的爱护中长大吧。
我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啊!
“你在害怕吗,害怕一个软弱无力的将死者。”
“还是在愧疚,觉得自己没能救下这个女孩。”
“或者想逃避,觉得顶上人类的脸就不该死。”
……
她的声音如同在耳边低语,催促着浮生挥下死神的镰刀。
“啊啊啊啊啊!”
砰!!!
“渺小的人类啊,感谢你的慈悲,但即使沦落幽冥,我也会去诅咒所有、所有袖手旁观的人类。”弥留之际,它小声地说。
一个人的死去并不会壮烈,它往往是寂静无声的。
被杀者四分五裂,有血液和肉片溅在杀人者的脸上,仿佛在蠕动。
浮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崩溃又迷茫,阴雨中响起雷鸣。
·
当我第一次睁眼,看到了那些充满「亵渎」的祭坛,那一刻我明白,我诞生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段时间,我还流亡在人群中,人们会害怕、畏惧、厌恶,拿起刀兵驱逐我。
渐渐地,我习惯了,将脸藏进兜帽的阴影里,用长袍遮蔽身体,游走在灰色地带做活。
一次偶然的,我豢养一个虫群,在因为塌方而废弃的地下停车场。
久违地,我竟找到了家的感觉。
它们给我食物,把我视作同族,它们奉我为皇。
我们从莫不相关的彼此中找到了归属感。
每一天都有灵死去,每一天都有家人诞生。
后来,人类挖开了那,驱逐了我们,用大火。
我无力地倒在火中,听着同族们的悲鸣,想着为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城市甚至不如荒野,我会逃出去,那时候才知道世界真小啊,又灰溜溜地回来。
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城市,不知过了多少年。
伤害我们的人都死去了,敌视我们的人又会再诞生。
他们什么也没法改变。
……
我遇到了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