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塵周身氣壓極低,磨了磨後槽牙,語氣溫和下來:「再忍忍,快到醫院了。」
車子很快達到醫院,桑竹渾身無力,下了車也在雙腳打顫。霍念塵在車門口停頓許久,伸手將他撈過來。
「我……」
桑竹想推開,又是劇烈的頭疼,只好倚著人,被帶著蹣跚前行。
燈光下一高一低兩個影子貼得很近,桑竹吸著消毒水的味道和身側人淡淡的橘香,迷迷糊糊想著:這個室友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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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的醫院人並不少,急診室來來往往喧鬧不已。
桑竹反覆念叨著頭痛,腦補cT卻查不出來問題,又被拉著做了好多檢查,最後得出結論是著涼。
醫生便將他安置到普通病人區,然後委婉建議霍念塵之後將人轉到精神科看看。
幾經折騰後,桑竹左手掛著點滴,倚著座椅把臉埋進大大的衛衣帽中,光線只照亮鼻尖和若隱若現的下頜線。
藥效發作,他有些昏昏欲睡。
「還難受嗎?」
坐在旁邊的室友問他。
頭有輕微的刺痛,但好歹可以忍受,桑竹感激回覆:「好多了,謝謝。」
對方似是輕笑,低低的聲音很近,順著座椅扶手傳過來,震得桑竹手腳發麻。
桑竹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笑,也不敢去看對方。略有肉感的唇緊閉,不難看出人的侷促。
自己的反應會讓室友看出異常嗎?要是被發現不是原主,會不會被舉報封建迷信,然後抓起來做研究!
如果穿書是真的,現在這個戴眼鏡的男人,是原主為分擔價格不菲的租房費招的室友。書里只提了一句話,不在文案里,不是主角,肯定也不是原主的釣魚對象。
名字叫……
就在桑竹心慌意亂,不知道怎麼掩飾破綻時,對方站起來把座讓給其他病人。
「霍念塵。」桑竹小聲喊出名字。
「嗯?」
「謝謝。」
霍念塵語氣溫和:「不用謝。」
桑竹提起來的心暫時放下,睡了過去。
霍念塵回到急診室。
「許醫生,高燒會導致失憶嗎?」
許醫生對他印象很深,記得另一位病人也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他笑了笑道:「重症炎症傷及腦部才會有可能失憶。你放心,病人只是著涼,高燒退了就沒事了。」
霍念塵出了急診室,看向不遠處的人,眼睛微微眯起。
帽子被蹭掉,露出青年精緻的五官和微卷的短髮。秀眉緊鎖,鴉羽般的睫毛投下陰影,鼻尖點綴著一顆痣。先前蒼白的唇瓣恢復了一點顏色,小巧的唇珠微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