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泛黃的燈光描出羸弱清瘦的身段,下滑的領口掛在漂亮的鎖骨上,泛著微微的粉色。
遠處的人冷哼一聲,關上自己的臥室門。
關門聲並不小,是故意讓人聽見。
但桑竹根本沒注意到,頭痛得不行。他休息片刻,才有力氣勉強走到臥室門口,搖搖欲墜的身體突然被一個寬厚的胸膛接住。
一隻大手搭在他額頭,還被套上不合身的衛衣。
室友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冷冷道:「發燒了,去醫院。」
寂靜的夜裡,黑色的轎車轟鳴一聲,駛出小區。
桑竹窩在副駕駛緊閉眼渾身發抖,意識模糊。
等候紅綠燈的時候,霍念塵滑著手機,最後還是沒有撥打私人醫生的電話。
他一臉不耐煩地捏著方向盤,側身聲音陰冷如鐵。
「你在耍什麼把戲?警告你,不要傷害他的身體。」
桑竹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睜開蒙著水霧的鹿眼,好像在問:你說了什麼?
下頜被抬起,霍念塵厭惡的眼神透過鏡片折射,桑竹看不真切,嘟囔了一聲「疼」。
鏡片後的視線一跳,綠燈亮起。
霍念塵目視前方,路燈的流光划過鏡框邊緣,英俊的側臉冷感十足。
桑竹腦子一片混亂,湧進來大量信息,砸得他頭暈目眩,噁心想吐。
他這不僅是穿越,還穿進一本書里。
這是他很早之前看過的小說,與他同名的人在書里是個炮灰海王。和內向不喜歡交流的他不同,原主最喜歡交際,上千條釣魚手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小說以原主為視角挨個引出絕世好攻們,企圖染指。
一個是高冷孤僻的天才畫家,不喜交流。
一個是年少有為的名導,眼光挑剔言語毒舌。
一個是禁慾頂流愛豆,唱跳俱佳風光無限。
還有一個純情大學生校草,青春洋溢不禁撩。
這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原主最後東窗事發,被打折四肢,關進精神病院抑鬱而終。
桑竹一目十行看到炮灰結局就立馬叉掉,整個人都在發燙,而且控制不住腳趾蜷縮。
他雖然對同性相交沒什麼喜惡,但一想到如果是自己明目張胆地主動去跟人交流,還各種手段與人曖昧,就渾身難受。
而且下場也太慘了。
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想要原主的魚塘,只想當一個默默無聞,不需要和太多人接觸的小炮灰。
而且頭好痛啊,比車禍粉身碎骨還痛。
生理和心理的雙重難受讓他鼻頭一酸。
「嗚……」
窩成一團的小貓淚眼斑駁,咬著唇克制啜泣聲,看起來是不舒服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