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沈黛末觉得自己是见色起意看,可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是再好看的一张脸,也应该看腻了,换做现代她追的那些顶流男神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
可轮到冷山雁,她总会沉溺在他的眼眸中,一遍又一遍。
到这时,沈黛末才意识到,在等待冷山雁答复的过程中,她也产生了如同室友般忐忑又紧张的心情。
忽然沈黛末的手被冷山雁温柔地牵住,他的手像白瓷一样的温润又冷清的质感,将她的手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里,然后他微微低下头,淡色的薄唇亲吻着她的指尖,那双细而媚长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眸色深沉潜藏着翻涌炙热,混合着冷淡的木质香调,在静谧的房间里无声燃烧。
“……”沈黛末几乎是秉着呼吸看着他的薄唇落在自己的手指尖上,明明动作如蜻蜓点水,眼神无声,对她的冲击却仿佛山洪轰隆,久久不能平静。
救命,为什么他的眼神这么蛊?明明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
吻毕,他垂着眸,凝视着她与他融合的衣摆,低眉的模样角度正是他最美的模样:“我的心意,妻主还不知晓吗?”
“!!!!!!”沈黛末内心发出比当初在宿舍里还要高兴的欢呼声。
“……嗯,我知晓了。”她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笑得太过分。
冷山雁藏在袖子的紧握的手微微松了一下,但气息微微紊乱。
他做出了两辈子都没有做过的事情,豁出了男子的矜持,以身体为诱,却还没有得到她的答复,强烈的不安就像一根缠在脖子上的绞绳,仰视着高座上的她,生死等待着属于她的判决。
“妻主,那您——”
“娘子!书坊的费大娘来找您了。”外面传来白茶的声音。
白茶没有上楼,而是就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对着楼上喊。
“知道了,就来。”沈黛末起身,对着冷山雁说道:“费大娘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我去看看。”
“……好。”冷山雁低沉的声线仿佛模糊的叹息。
他也跟着起身,白皙的手指帮她抚平微褶的衣裳。
费大娘和她相识许久,却几乎从来没有上门,这次亲自来拜访,她担心有什么急事,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去了。
“我走了。”她急匆匆地往外走,下楼时发出咚咚的声音。
跑到一半,沈黛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啪嗒啪嗒折了回去,着急忙慌地上楼。
当她重新回到楼上的时候,看见冷山雁正静坐在床边。
他的眼神淡淡忧郁,双手放在膝上望着窗外,窗外的薄光景致虚拢在他的周围,披拂上一层冷倦的光,透出无边的孤独。
沈黛末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什么寂寞人夫感。
冷山雁见她突然折返回来,有些意外,诧异地看着她:“妻主,您怎么回来了?是费大娘出什么事了吗?”
沈黛末直接凑上了上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无视他眼中的愕然,在他耳畔说道:“我也喜欢你。”
说完,沈黛末用手贴着脸上微烫脸颊降温,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亲男生来着,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当她看到冷山雁眉眼怔忪,像只呆雁似的,傻乎乎的望着她时,她立马不后悔了。
这副模样跟他平时清冷端庄的样子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感,竟然有一种十分好欺负的感觉。
她心脏咚咚直跳,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补充道:“很喜欢、很喜欢。”
三句话,拿捏一只呆雁子。
冷山雁原地怔愣,半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触着刚才被沈黛末亲过的地方,柔软、温热,强烈的情绪在他的心底摩荡,比太阳还要耀眼滚烫。
“这次我真走啦,不能让费大娘久等。”她低声道。
“啊?……嗯。”冷山雁呆滞的眼神稍显迷茫后反映了过来,声音微重,点了点头。
沈黛末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偷笑,倒退了两步,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水架子,装着水的盆倒了一地,顺着楼梯栏杆哗哗的往下流。
“哎呀!”白茶在楼下惊叫着,拿着拖把急急忙忙地跑上来,却看见沈黛末笑吟吟地站在楼梯口。
“娘子、公子你们没事吧?水盆怎么倒了?”他问。
沈黛末摇着头,笑着侧身经过他的身边下楼:“没事,你继续拖吧,我先走了。”
“?打倒了水还这么开心?”白茶一脸雾水,再看向冷山雁。
冷山雁坐在床边,虽然低眉敛目端着仪态,但若细看,就能发现他清冷的眉眼已经软化。
“……公子?”白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他伺候冷山雁这么久,见过他装作温柔的样子,却从没见过他在人后也这幅模样过。
冷山雁并不理会他,起身推开窗户,隔着交错横行的玉兰树枝看去。
沈黛末刚走到楼下院子里,就像感受到他的视线一样,转身抬头望向窗户,看到窗前的他那一刻,笑着冲他招手,寒风吹动着她腰间的纤长飘带、发丝纷乱,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笑意清澈动人。
冷山雁靠着窗户低笑,清艳矜贵,是万物凋零的深冬里唯一的景色。
我的郎君贤内助
沈黛末见到了早就等候的费大娘,问道:“费大娘,您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费大娘放下手里的茶杯,笑呵呵地对她说道:“四娘子,如今你可是个大忙人了,想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沈黛末不好意思地笑道:“费大娘,您就别打趣我了,有些应酬我也是没法避开,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