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医药箱,熟练的拿出消毒棉花沾上碘酒。
蹲下身来,目光落在顾景舟的腹部。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敞开着,腹部渗出斑驳血迹。
宴琛抬手想去掀顾景舟的衬衫,又觉得自己掀男人的衣服有些奇怪。
他无奈道,“把衣服掀起来吧。”
顾景舟拿过宴琛手里的消毒棉花,掀起了自己的衬衫,露出了紧实有力的腹肌。
宴琛感觉到了尴尬,转头不去看,若无其事的站起身退到了一边欣赏玫瑰花。
顾景舟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一样,随意的在伤口处涂抹消毒。
宴琛又有些不放心,害怕顾景舟自己处理不好伤口,回头去看他。
眼珠轻轻一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不疼吗?”
顾景舟的表情没有变化,冷声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宴琛无奈扶额,顾景舟的伤口很深,翻卷的皮肉鲜血淋漓。
如果不去看伤口的话,他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倒还是能让人相信只是小伤。
宴琛皱着眉头瞥向顾景舟,“伤口很深,子弹取出来以后还需要缝针。”
顾景舟情绪仍旧没有丝毫波澜,似乎已经麻木,仍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不用,你去帮我准备一架直升机,我现在要赶回帝都。”
宴琛不赞同,“不是说不会再回帝都了吗?你现在又回去干什么?”
两个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问题,却把顾景舟沉痛的思绪又唤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觉的颤抖,“她死了,我必须要回去。”
宴琛瞬间呆滞,下一秒惊呼出声,“谁?”
问出口时已经知道了答案,“你是说沈鸢鸢她死了?”
顾景舟用鼻音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用镊子把子弹拔了出来。
宴琛不可置信的喃喃,“怎……怎么会?”
顾景舟腹部的鲜血喷涌而出,染透了他胸前雪白的衬衫。
随意的把子弹扔进垃圾桶,又一气呵成的擦掉手指上的鲜血。
抽空回了句,“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可现实给了我一记重拳让我不得不去相信。”
宴琛看见顾景舟浑身冒汗,拿起纸巾替他擦掉额上的汗水,“她怎么会死呢?”
他虽然没见过沈鸢鸢,但听顾景舟提起过几次。
顾景舟说她是个温婉的女孩,性格温顺乖巧,有时候很调皮总想着逃避他。
还说她哪里都好,就是太瘦了,身体弱得像只小猫咪。
后来顾景舟恢复了记忆又改了口,说她是一个自信肆意的女孩。
敢爱敢恨,像玫瑰花一样鲜艳夺目。
宴琛开始对这个女孩有些好奇,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的矛盾?
殊不知她是在经历了摧残后,被迫只能做一只温顺的绵羊。
不顺从只会换来更加凶残的折磨。
宴琛不愿相信这个噩耗,可是顾景舟的表情骗不了人。
小心翼翼询问,“她的尸呢?”
“火化了。”
顾景舟说完这句话,就把手里染血的纱布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