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女人眼角含着柔和的笑意,两排洁白的贝齿闪着莹润的光泽。
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她朝着顾景帆挥了挥手,仿佛在挥手告别。
顾景帆突然咧嘴笑了,伸手去触碰带着凉意的海水,想再摸摸她的脸。
手指触碰到海水时,终究是水中捞月。
顾景帆的笑容凝固住,眼底渐渐蒙上一层灰暗,他缓慢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
指腹的余热消散,他失魂落魄的收回了手。
仰起头看着天上皎洁的圆月,眼泪不受控的滚烫落下,一颗一颗打湿衣襟。
这些年他错过了太多,连爱沈鸢鸢都是悄悄的。
他太小心谨慎了,害怕她不喜欢自己,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爱意后逃避他。
如果勇敢一点,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他很庆幸自己能和沈鸢鸢做朋友,又遗憾于这些年他们都止步于此。
顾纯禾看见这幅画面,眉头蹙紧,“五哥,你不要太悲观了。”
顾景帆的背脊微微一顿,低头紧盯着海面,想再看看沈鸢鸢。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日思夜想的脸终究没有再出现。
顾纯禾抿了抿干燥的双唇,提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声音柔软而坚定,“要不先把沈姐姐的骨灰送进海里吧,把她想要的自由还给她。”
沈父沈母闻言,走到顾景帆的侧旁,两人都是一脸怅然的等着顾景帆的决定。
顾景帆喉咙哽咽难忍,语气只剩下苦涩滋味,“等到二哥来了再送鸢鸢离开吧。”
顾纯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久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顾景帆的手抖的跟筛糠似的,指腹摩挲着骨灰盒上沈鸢鸢的遗照。
颤声开口,“鸢鸢应当是想让二哥来的。”
他的声调很平淡,夹进丝丝颤抖就听出了绝望的味道。
顾景帆不想承认沈鸢鸢还爱着二哥,但事实胜于雄辩。
沈鸢鸢看二哥的眼神里,分明还保存着爱意。
因为,她看二哥的眼神像极了他看她的眼神。
魔都。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枫苑门口,眼前是镂空雕花的气派的大门。
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面,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尽显主人的品味不俗。
走到里处,四周开满了烂漫的红玫瑰,风中的玫瑰花还带着清冽的微笑。
顾景舟随手折了一只玫瑰,指尖被刺破,骨节分明的手上流出殷红的血。
但他却毫不在意,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项池看着眼前破碎的男人,无奈的摇头,抱着云曦进了庄园内。
宴琛站在顾景舟三米远的位置,以为他只是一时伤怀,想帝都那个女人了。
沉稳有力的走近顾景舟,每走一步都出啪啪的声音。
他斟酌着语气,“先把你腹部的枪伤处理了,再考虑其他的好吗?”
顾景舟没有应答,身体僵硬的挺直,整个人陷入巨大的哀恸里无法挣脱。
他身上的伤根本算不得什么,心脏才是真的受创严重。
宴琛见他不为所动无法,只得吩咐佣人取来医疗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