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說起來也倒奇怪,秦雪若乍一聽是先入為主地覺得是有人在棺材裡用指甲狂撓的聲音,可轉念一想,能發出這般摩擦異響必然是個長指甲的人,禹應煥常年練兵作戰,斷斷不可能留長指甲。
還是說,自己棺內的夫君,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換成了個女鬼了?
秦雪若被自己的猜想嚇得眼皮子直跳。
心內默念女媧娘娘保佑女媧娘娘保佑。
帳內無風,燭火卻一跳一跳地蹦躂。
秦雪若的眼睛已然不敢往棺槨上落,盯著唯一帶來光源的燭火,仍是不住地頭皮發麻。
這燭火跳得……就像有什麼如風一般無形之物在旁……
難不成,是亡魂飄過激得燭火異動?
秦雪若越想越慌張,一骨碌爬起來,飾環佩叮叮噹噹,抬腳一頭鑽出帳外。
冷月高懸,清風凌冽。
營帳隔音效果一般,然而帳內帳外仿佛是兩個世界,秦雪若一踏出營帳,便不再聽見異聲,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
「嫂、嫂夫人!」
門口有兩個守夜將士,是禹應煥手底下的百夫長辛乙與百里赫,難得會為他的死亡真心傷心的人,二人正拄著長槍昏昏欲睡,聽到動靜便馬上清醒了過來。
秦雪若不知說什麼好,她暫且還沒適應這個稱呼。
百里赫一張臉哭得一團污糟,年歲看起來比秦雪若還小些,極力顯出成熟可靠的模樣:
「嫂夫人何故深夜外出?可有缺什麼短什麼?」
守個夜能有什麼短缺的。
秦雪若看這二人懵懵懂懂的愣頭青模樣,知道真有個疑心他們也不是能好相商的,咽下滿腹恐懼:
「沒什麼,我出來透透氣……對了,你們可曾聽到什麼動靜?」
辛乙、百里赫對視一眼,懵懵懂懂地搖頭,眼中滿是「單純」「無知」。
按理說不應該。
前半夜他二人低低竊竊刻意壓低聲音說小話,秦雪若在裡頭都聽清了個七八分。指甲劃棺之聲在暗夜中極其刺耳分明,二人卻一無所知,難不成這營帳的隔音是單向的?忒奇怪了些。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被夜間冷風一吹,秦雪若的頭腦清明了些。
四下一望,此間大軍駐紮,營帳重疊,有當值守夜的甲兵巡邏,每隔幾步設了照明的火台,不說亮如白晝,至少在夜間是能讓人影動物照個分明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鬼,辛乙、百里赫也就在門口站著呢,她又不是沒長腿不能奔走呼救。
再說了,她秦雪若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何必懼怕神鬼?
……哦不對,她為禹應煥的死狠狠雀躍了一番,算是很虧心的了,禹應煥若是個小心眼子的,化身鬼魂報復她也說不準。
總之,離天亮沒多久了,先安穩度過這一夜再說。
秦雪若深吸了幾口氣,和二人扯了幾句閒篇,變著法子想要打聽出戍北軍的些奇聞軼事,只看得兩個堂堂男兒垂淚說禹應煥過得悽苦不易,沒從憨包口中問出些什麼有用的,秦雪若便扶著鳳冠又搖搖晃晃地回去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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