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之际,路郎捡起一块泥巴砸向红罗蛇。泥巴砸在树上,把红罗蛇惊得缩了回去,但碎土溅了紫瑶满头满脸。
她惊跳起来,不停地拍打头部、颈部,怒道:“死路郎,你干啥?!”
“嘘——”路郎用手指示意她安静,神色凝重。
紫瑶感觉到异样,停下了动作,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到路郎身边,凑近他耳畔,小声道:“现什么了?”
路郎指了指树洞上方缝隙里的红罗蛇,轻声道:“很毒很毒的小蛇。”
紫瑶顿时紧张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抓紧了他的胳膊。
路郎轻轻地向前跨出一步,瞅准时机,猛然出手,捉住了它的七寸将它从树缝里拉了出来。红罗蛇立刻缠住了路郎的手腕,不停地扭动。紫瑶吓得后退了几步。
路郎晃动着手,对紫瑶笑道:“你知道刚才有多险吗?蛇差点就咬到你小屁股了!”
紫瑶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道:“这么说,你今天救了我两次,可是你也砸了我一身的泥巴,算扯平!”说完,嘻嘻笑了起来。
“我把红罗蛇丢到那边去,省得小灰兔害怕,”路郎道,快步跑向树林的另一侧。
不知何时,小灰兔早已钻到紫瑶的脚边,紫瑶忙将它抱在怀里,亲了它两下。它果然是害怕红罗蛇。
路郎在树林的另一端放下了红罗蛇,迅跑回。他自小对草木虫蛇充满感情,从来不肯对它们痛下杀手。紫瑶轻抚着灰兔的长毛,问道:“红罗蛇这么毒,为什么不杀死它?”
路郎摇头道:“毒蛇也有生命,我不喜欢杀生。”他伸手轻轻地摸着灰兔的肚子。“真可爱!”
“奇怪了,红罗蛇一般出现在山沟沟里有水的地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他自言自语道。
紫瑶道:“是想吃我们的小兔子吧,难怪它那么怕!”
路郎摸着兔子的肚子,道:“这兔子肚子那么大,里面应该有小兔。”
紫瑶笑道:“你是说,小灰兔要生小孩了?”
路郎大笑起来,道:“是啊,说不定今晚就会生。明天早上,保准会有七八只小兔追着你喊‘紫瑶妈妈,紫瑶妈妈’!”
紫瑶嗔道:“呸呸呸!我才不做兔子妈妈,我是兔子姐姐。你才兔子爸爸呢!”
路郎笑道:“好啦好啦,我们回去吧,兔子妈妈要生产,我们最好不要打扰它!”
紫瑶放下兔子,兔子一溜烟钻回了树洞。两人便挽着手往回走。
路郎一天没见着青山长老,吃过晚饭,早早便睡了。夜半时分,被一声闷雷惊醒,外面刮起了大风,要下大雨了。他猛然想到了要生产的小灰兔,心里放不下,便再也睡不着,辗转反侧终于还是起床穿好衣服,顺便找了件旧衣服准备给小兔子当被子,一路小跑赶去小树林。
外面黑漆漆的,凄厉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远处雷声隆隆,间或有闪电亮起,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仓路郎刚要进小树林,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悄悄地说话。
一人道:“月黑风高杀人夜,真乃天助我们也!”
另一人道:“千灵凤是蛊毒高手,你觉得用蛇能对付得了她吗?直接来个高手杀了她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弄条蛇那么麻烦?”
那人低笑道:“我们这是谋杀,不能留下痕迹,更不能留下把柄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她擅长用蛇用毒,就让她死在毒蛇下,别人会以为是她自己招惹了毒蛇,命犯太岁。谁叫她不同意并教,还屡次对教主出言不逊。该死!”
另一人仍心存疑虑道:“血影蛇王真有那么厉害吗?能杀得了千灵凤?”
那人道:“我见识过的。大大小小的蛇全听他指挥,让干啥就干啥。他的身手也是一流的,何况延哈长老设了三步杀着,她过得了第一关,过不了第二关,如果侥幸逃脱,第三关她是决计过不了的。呵呵呵,今晚她死定了!”
仓路郎听得暗暗心惊,原来他们要谋杀凤姨!这可如何是好,得想办法赶快通知凤姨。正寻思怎么办,凤姨的院子里忽然传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随后两个黑影跃出围墙,一前一后向小树林飞奔而来。
“王八蛋,敢害你老娘,看你往哪走!”在后面追赶的正是千灵凤。
埋伏在林中的一人道:“看来第一步红罗蛇失败了,该我们上了。站好位,蛇王一毒粉,我们就毒针。”
两个人影悄悄地向前移动,藏在了距离仓路郎约十米远的地方。这时第一个人已经到了,他纵身从埋伏的人头上跃过,回头向后撒出了一团白雾。
“哪里走!”千灵凤如影随形,追进了树林。
仓路郎没料到他们的度那么快,说到就到了,情急之下,抓起一大团泥巴,向那两人投掷过去。
按照计划,他们的第一步是让血影蛇王指挥红罗蛇趁千灵凤睡觉时爬上床咬死她。一旦第一步失败,蛇王故意暴露,第二步便是引千灵凤进树林,由蛇王撒出毒粉,埋伏的两人同时射毒针,毒粉奈何不了千灵凤,却可以掩盖毒针的射。千灵凤忙着应付毒粉必想不到同时会由暗藏的高手向她射毒针。岂料路郎投掷出泥巴,落了他们一身,两人不知中了什么暗器,双双惊跳起来,出的毒针也自失了准头。
千灵凤反应奇快,见毒粉撒来,立刻屏吸挥袖,驱开毒粉,但身形缓了一缓,却见树后两个身影跃出,当即不假思索,挥剑刺出,剑光闪处,一人闪避不及中剑倒地,另一人趁机逃脱。千灵凤大喝一声,紧追不舍,人影很快消失在了林中,奔跑声渐渐远去。
夜,复归静寂,风忽然停了,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先前那个中剑之人躺在地上出急促痛苦的喘气声,呼哧呼哧,使得山林增加了几分恐怖。
仓路郎不假思索,迅跑到受伤的黑衣人面前,蹲下来检视他的伤口。剑刺中了他的后背,鲜血汩汩流出。剑伤虽然不致命,但不及时处理,此人必流血而死。
那人见来了人,惊得全身一抖,面露惊恐之色,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仓路郎二话不说,从旧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熟练地替他包扎伤口。
“你……你是谁?太元教的,为什么要救我?”那人盯着仓路郎,从衣着上看出他是太元教的药童,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