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术神色平静,“这世上的毒有千万种,鹤顶红、□□那样的也就百姓中用一用,贵人们一向喜欢不动声色地置人于死地。”
谢凤林心头一凛,“你又知道是贵人干的了?”
江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谢凤林蹙眉注视他片刻,没有再问下去。
这些日子在外面逛,她也隐约打听到一些事情。比如戚宁山的某位侧妃娘家在洛阳城中开了几家瓷器铺子,山阴长公主的管家在洛阳做药材生意,除了云济堂等几
家药堂外,大部分药堂的药都是从他那儿进来的,连太医院的一些药材,也是此人提供。
这些皇室虽身居封地,却把生意做到洛阳来。
是单纯为了赚钱,还是另有目的?
戚珩洲又知道多少?
车内安静下来,谢凤林蹙眉沉思,江术则已经开始打瞌睡。
回到侯府,江术稍微洗漱就爬上床,“夫人也上来睡吧,床里面暖和。”
谢凤林拒绝,“我不困。”
江术还是给她腾出一大块位置,自己裹着被子挪到里面,“那夫人困了再上来。”
谢凤林没搭理他,走到屋外。
立夏和两个小丫鬟坐在廊下绣帕子。
这三人年纪都还小,绣工稚嫩,柳嬷嬷在旁偶尔指点两句。
谢凤林想起自己之前送给江术的荷包,婚后没见他戴过。
“让我试试。”谢凤林闲着无事,便接过立夏手中的帕子。
立夏还有些迟疑,似乎怕自己好不容易绣出来的帕子又被自家夫人两针毁了。
柳嬷嬷瞪了立夏一眼,“夫人小时候也是学过女红的。”
“就是。”谢凤林坐下,接着立夏的针脚继续绣。
“夫人的女红有一半是太后娘娘亲手教的。”柳嬷嬷说。
谢凤林勾唇,她绣的第一个荷包第一条手帕都给了戚珩洲。
但到底七年没动针线,她的手不太听使唤,两下就绣歪了。
立夏:“……”
谢凤林大笑,揉着她的脑袋,“对不住对不住。”
江术刚要睡着,被窗外传来的笑声吵醒,
不禁也扬了扬嘴角。
他想到今日贺云锋告诉他们的消息,又有些睡不着,只闭着眼睛琢磨一会儿。
谢凤林给立夏捣完乱,也独自坐到另一边的长凳上,盯着蒙蒙雨雾出神。
她想到什么,回头问柳嬷嬷,“七王爷这些年时常入宫么?”
柳嬷嬷走到她身边,才低声答道:“也不常来,就每年先帝和太后过寿来,会在宫里多住些时候,过年、中秋来只住三五日就走。’
谢凤林想了想,“七王爷当初到底为何受伤?怎么就瘸了一条腿?”
柳嬷嬷迟疑,“老奴当时在庆福宫,也未亲眼见着,只是听说。”
“没事儿,”谢凤林一笑,“我也是听说的,只不知咱俩听说的一不一样。”
柳嬷嬷道:“听说是一次先帝和几个王爷一起打马球,上场前马匹突然受惊,冲向先帝。七王爷把先帝推开,自己的小腿却被马蹄生生裁断了。”
“好像没过多久,显王就死了。”谢凤林努力回想,这些旧事她印象不太清楚,戚珩洲、祝太后他们更不会提。
“是。”柳嬷嬷给了肯定的答案。
谢凤林正沉吟,又听柳嬷嬷说:“说来也巧,七王爷的生母本是林氏身边的大宫女。”
林氏是显王的生母,本是贵妃,因显王谋逆,她也被降为庶人。故此,只能称为林氏
谢凤林皱起眉,看了眼柳嬷嬷。
柳嬷嬷仍眯着一双笑眼,像是单纯跟谢凤林聊家常,“林氏在世时,
还是很得文帝宠爱的,她临终前,将自己身边的宫女托给文帝,文帝念在与林氏的情分上,这才给她宠幸。”
谢凤林:“嬷嬷知道的真不少。”
“老奴当初在庆福宫伺候,那些太妃太嫔们整天就聊这些,的确听了不少。”柳嬷嬷笑道:“但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谢凤林点头,文帝是个四处留情的情种,宫里妃嫔足有好几百。坊间还流传着他的不少风流韵事,这也就导致先帝这皇位坐的很不安心,动不动就有兄弟想篡位。
“那李才人呢?”谢凤林漫不经心地眯了眯凤眼,低声问:“嬷嬷跟我说说李才人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