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焕沿着县里的道路走了会儿,确认清源道长不在之后,居然又快步折返回了山上。
好一会儿,他才拎着三只手臂长短的东西下来。
夜色更浓,再度踏上红丘县,李焕向着记忆中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的目光穿过薄雾,环视着这个此刻还有些陌生感的世界。
道路泥泞坑洼,建筑大都是黄泥土墙打围的单层屋子,稻草麦秆混着木头板子封顶,用的上陶瓦砖石的已经算殷实人家。
但有那么几家占地面积极大。
亭楼院落样样不缺,琉璃砖铺就的房顶连成一片,围墙高耸,门口放着抱鼓石,颇为气派。
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那四家,我记得应该是这儿的县令和三位武馆馆主。”
李焕凝视着亭楼。
大烈以武立国,武师颇受尊敬,只要当上武师,地位利益样样不缺。对普通人来说,颇有那么几分鲤鱼跃龙门的意思。
武老爷就是好啊。。。。。。。
李焕收回目光,脸上闪过感慨,闻着空气中的牛马体粪味,唤起了小时候在农村过年的回忆。
要是再有鞭炮的硝味儿就好了。
他眼神漫无目的地飘忽,心里忽然涌出怀念。
走的时间点是刚刚过完年,也不知道爸妈以后咋办?
那两人那么能折腾,现自己没了,应该会再生一个吧。
李焕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忧伤,很后悔走之前没把老爸的a股账户先给注销了。
没他时刻紧盯,估计他那军营退伍的父亲又得在专家振臂高呼之下,热血沸腾梭哈到底,为国护盘。
“嘿,前面那小哥!”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李焕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去。
两个男人正站在路口处,一高一矮,一年轻一老,穿着麻布皂衣,提着锣,挑着灯笼。
出声的是年轻那个,站得笔直,他隔着老远,有些警惕地上下打量李焕:
“小哥,你是这儿人么?
这么冷的天,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觉?
出来逛什么呐?”
一连三问,小伙满眼防备,一副此地治安归我管的架势。
原来是两个更夫。。。。。李焕明白过来,不禁想起小区里雄赳赳四处巡视的片儿警。
他出声解释道:
“这位兄弟,我就是本地人,你看我衣服就知道了。”
更夫小伙慢腾腾地摸过来,紧盯着李焕:
“那你叫什么?”
“李焕,我爹是李成平。”
乡野之地,祖辈一般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关系网很广,报出名字大多都听过。
果然,更夫小伙恍然“噢”了一声,再端详李焕片刻,眼神也放松下来,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确实看着和李叔挺像,没得错。
那你没事就快回去吧,大半夜的外面多不安全,之前还有人失踪。。。。。”
“好。”
李焕没有多说,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哎你先等等。。。。”
后面却追上来几声呼喊,李焕顿住脚步,转头。
年轻更夫把灯笼往老更夫手里一塞,从怀里先摸出一颗碎银,想了想,又伸进怀里很深的地方,再摸出几颗,拢在手中一起。
他快步上来,拉过李焕手,啪得往手心一按。
掌心一片热腾。
李焕微微挑眉,有点不解地看过去。
更夫咧了咧嘴,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