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摸摸索索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威士忌,定定盯着照片上的提英资,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少喝点,一会儿还有海老派过来的应酬。”门罗推门进来,给老板送洗好的衣服。他瞥一眼左意手边的酒杯,低声出言。
“……先别看了。”门罗伸手,替老板熄灭了提英资获释的新闻照片。
门罗惯会体恤自己。左意看手下一眼,心思一动,顺势往门罗伸出的手臂里靠了靠。门罗识趣,大力将老板拉了过来,环臂搂住,俯身亲吻左意唇际。
左意轻喘一下,迎上去,唇舌热烈地与对方厮磨起来。自己实在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泄了,左意想,从跨年夜开始的这一周,我他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所以左意觉得自己此刻格外需要门罗,需要对方身上那种沉默的硬劲,无声的爆力,以碾碎一切的凶狠气势,压垮他、摧毁他,粉碎掉盘亘在左意心头的巨大压力。门罗猝不及防地被老板重重咬住下唇,几乎痛得叫起来。而两人在交锋中吞下了这声惊呼,紧紧相拥,近乎缠斗起来。
情到浓时,门罗一只大手覆上来,用力梳进左意鬓。左意突然僵了一下,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不祥的气味。
血腥味。左意打了个冷颤。
门罗爱。抚左意的那只大手,在一周以前,似乎也曾搬动过雅南的尸体。
“门罗,你去洗个澡,把身上的味道冲干净。”左意退后一步,低低下令。
门罗眉毛一扬,并不多问,听话离去。左意呆坐在床上,听着隐隐约约的流水声,默默地抽起了烟。
左意一杆烟抽完,门罗简单围了一条毛巾,从浴室带着水汽出来,更显高大健硕。左意回身看他一眼,唇角勾动一下,用力在床头摁熄了香烟。
门罗知道老板的心思,懂事地躬身半跪上床,将左意推倒在榻上,俯身吻他额角,缓缓解他衣襟。
左意靠着枕头,默不作声,心安理得注视着手下。门罗一颗头颅低低悬在左意上方,两人四目相对,并不讲话,只间或从彼此口鼻中逸出一丝微小的喘息。门罗话少,不问风月,只卖力气,这是左意最喜欢这位手下的地方。
左意手指搭着门罗肩膀,指尖一寸寸向上探,触到门罗喉间那道狰狞的刀疤。
门罗此际血脉贲张,颈间的动脉有力搏动,一跳一跳,让那长长的割喉刀痕像是有了生命,蛇一般扭动起来。
左意心里又跳了一下,忽然坐起来推开手下肩膀,拉开与对方的距离。他盯着门罗颈间割裂的痕迹,小声开口:“这道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多年前了。”
“真是要命。”左意感叹。
“确实,差点死了。”
左意眉心跳了一下,抬眼盯着对方:“门罗,你杀过人吗?”
门罗眼睛缓慢眨了一下。
“海老那天说你经过大世面。”左意补充,“所以你杀过人吗,门罗?”
门罗眼底光芒忽闪一下,并不回答,只更大力地躬身拥上来,试图用亲吻封住老板的唇瓣。门罗少有这样柔情蜜意的时刻,放在平时,左意也是受用的。但这次左意却后背僵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按在门罗胸口轻轻挡住,缓慢移开了视线:
“今天就这样吧。一会儿还有义父派给我的应酬。”
“好。”门罗并不对老板起伏不定的兴致多作评论,面对戛然而止的亲昵,只尴尬抓过散开的浴巾,站回床边。
“你再去浴室冲一下身上,换一套衣服。”左意缓缓起身,低头整理衣襟,并不看向门罗的方向,“一会儿我出门应酬,还得让你帮我开车。”
“好。”门罗点头。
“以后给我送衣服这种家务事,让家政师们负责就好了,不用你亲自上手。”左意扣好了衣服,理着袖口嘱咐,“门罗,你是第一梯队的心腹,多帮我顾一下公司的事情。”
“好的。”
“我先出去一趟,你洗好了到办公室等我,待会儿一起去见客人。”左意抬手拎了外套,推门,边说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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