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毅刃说:“不管我们怎么变,我对她的感情绝对不会变。”
汪导说:“你就算跟别人结婚了,也一样可以帮持农村朋友嘛。何必非要在一起?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以后的发展?两个层次的人有必要非得拧在一起?”
“如果你今天找我是为了这事,那我先回去了。”顾毅刃站起来往门口走了几步说:“今天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
汪导倏地站起来,火大地说:“什么没发生过?我难道说的不对?小门小户出来不容易,非要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
顾毅刃站住脚,转头似笑非笑地说:“前程?你要拿我的前程要挟我?”
汪导在几届军校生里帮独生女物色许久,像顾毅刃这样能力突出,还没有父母牵挂的人,结婚以后大可以当做上门女婿处。挣到所有的一切,都能附属于女方家,绝无二心。
他还有个小儿子,今年才五岁。姐夫以后进入部队出息了,肯定也会拉扯小儿子一把。这样他们一家下半辈子都有了依仗。
“我不是威胁你,是需要你考虑清楚。军校生虽然没有就业烦恼,但是部队分配也是个问题。”
汪导走上前,变成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孔,像是为顾毅刃好似得说:“分到大军区里自然好,但你没人脉关系,最大的可能是分到边防小岛三四十年回不到陆地,要多苦有多苦,甚至都见不到多少人。”
顾毅刃一下笑了,笑得冷飕飕的:“那太好了,不如我现在就把帽子摘了,回家种地去。”
汪导火冒三丈地说:“跟你说几句你就敢不当兵了?”
顾毅刃说:“要是跟你说的一样,这个兵当着的确没什么意思。”
汪导是社会招收的教育职位,并不隶属于部队。他担不起人才流失的责任,见顾毅刃当真要把军帽摘下来,慌了神儿:“算了算了,你赶紧回去。真是年轻气盛,一点眼界没有。”
顾毅刃知道他不敢真让他回老家,全国比赛在即,在第一军校备受瞩目,冷不防辍学第一个被查的就得是汪导。
“那我回去点名了。”顾毅刃面无表情地走出门,还贴心地帮汪导把门关上。
汪导气不打一处来,把照片摔到抽屉里,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给顾毅刃穿小鞋。
苏柳荷坐在大杂院樟树下,等着金豆儿放学回来。
今天有点晚,想必是又被老师留堂了。
苏柳荷等着等着,听到门口童声喧闹。起身走过,见到一群小豆丁进到巷子叽叽喳喳地说话。
金豆儿斜挎着小布兜,布兜的搭搭上绣着一枚小红星。她刚参加运动会回来,小脸红彤彤的,满眼都是兴奋劲儿。
巷子里一群孩子都是她的同学,一起放学回来场面还挺大。
金豆儿从一群小豆丁里蹦出来,抱住苏柳荷的腿扭着头说:“你们看,这就是花仙子!”
胖小豆和瘦小豆都梳着西瓜头,霸道地把其他同学挤到两边,昂着头打量着金豆儿嘴里的“花仙子”。
苏柳荷笑眼盈盈,穿着荷叶领的奶白色衬衫,露出的脖颈和手臂肌肤无暇白瓷。窈窕姿态,落落大方,碎花百褶裙的裙摆在夜风里微微荡漾。
胖小豆和瘦小豆们都以为金豆儿是骗人的,见到苏柳荷真人,两个小豆丁傻眼了,怔愣后先后喊道:“花仙子姐姐好!!”
这一喊不要紧,巷子里还没回家的豆丁们也齐刷刷地跟着一起喊:“花仙子姐姐好!”
倒是让他们闹得苏柳荷脸蛋发烫:“你们好。”
金豆儿闻着苏柳荷身上香软的气息,两只小手紧紧拉住苏柳荷的手,唯恐她牵的松一点,花仙子就成别人家的了。
“你们快走,明天见!我们到家啦。”她还要吃双倍喜糖呢,不可以被别人家抢走!
苏柳荷不知道她的想法,跟金豆儿进到大杂院里,将竹笛送给她:“是园丁哥哥让我送给你的。”
金豆儿快乐的蹦起来,拿着竹笛在院子里嘚瑟一圈,还特意给做饭的肖婷婷看了眼。
肖婷婷被父母兄嫂敲打过,这几日还算老实。可能是真的不想错过那位副科长同志。
“我有笛子啦,我有笛子啦!”
刘燕闻讯出来,边走边系围裙歉意地说:“这多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破费。”
苏柳荷说:“没事,是顾毅刃同志叫我拿给她的。他们之间似乎成了好朋友。”
刘燕拉着苏柳荷说:“快快,正好我们车间发了一批劳动手套,我给你拿几双。”
苏柳荷不劳动,她用不上劳动手套啊。
她正要拒绝,刘燕在她耳边说:“把手套拆了就是毛线!织围巾、织毛袜、织坎肩都成!别人我肯定不给,全留着给金豆儿呢。”
金豆儿拍着小胸脯说:“是我的面子!”
苏柳荷乐着说:“对,谢谢你的面子让我有新毛线啦。”
她们说着话,大杂院门口又传来汽车声。
苏柳荷不用想,肯定是男主角大人来了!
她这次不比寻常,哒哒哒提前跑过去。结果看到不是红旗轿车而是吉普车。
顾孝文从吉普车后座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生面孔。
顾孝文看到苏柳荷站在门口迎接他,感动地说:“真是稀奇呀。”
苏柳荷看他也是看个稀奇,活着的男主角诶。
旁边下来的男同志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说:“苏同志你好,我叫佟健,是顾孝文的表哥。”
顾孝文皮笑肉不笑地往车里看一眼:“你也下来吧。”
周华安不情不愿地从副驾驶下来,见了苏柳荷距离几步远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