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坐在那絮叨着发疯,张月君见张母气得颤抖,就下来将其扶回座位,然后转身将那秀才也提起来。
“吃饭,不能因为出了事就把自己饿死,既留了你回来报信,就是有所图,不会立马就出人命,快吃。”
拿了一双筷子塞进那秀才手里,杨宏盛在一边也招呼起来,虽然原本欢喜的气氛没有了,倒是饭没浪费,吃了个七七八八。
杨家叔侄只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忘了叫上他们,便自觉地离去了。
张月君送人出门,转头便见张屠户坐在桌边叹气,张母也不说话,显然心情很不好。
“对不起,我……”
屠户忍不住,转过身对张母道歉,若不是他要照顾妹子,就不至于变成这样。
张母虽然还在气头上,却也知道这事不怪他,叹了口气起身,看那秀才便觉得晦气。
“怪你做什么,要怪就怪老天爷一点心眼没给你那妹妹留。”
眼不见为净,朝着卧房走去,门一关,谁也不想见。
张含君在军中,且人微言轻,未必是向他下手。
应当是剿盐帮时,落到了那个重要的关节上,那些人狗急跳墙,想找些干扰的法子。
多半这母子,将张啸玉与她们相识的事情讲了出去,又知道张屠户重情义,才想着将这一家子拿捏住。
若张啸玉不妥协,张家鸡飞狗跳,或家破人亡,可以倒打一耙说军不顾民,将士之家无安宁。
就算张啸玉是京城调来
的官,那兵士却是地方的兵士,家中亲长尚在者,谁不犹豫?
这也算是达到了盐帮的目的了。
“那人将姑母掳走,可还说了别的什么?”
张月君想通其中因由,便上前问道。
“还说……还说要你们拿千两银,要么……要么就用表妹换。”
秀才自己说完都不好意思,千两银别说是屠户,就是栾城知县也是拿不出的,不过就是想叫她们换个更好用的人来。
“什么?抓了你娘,要我女儿来换是什么道理?”
张母在屋里听了,气的扯开房门就一声喊,秀才理亏,缩了脖子,却还是小声嘀咕。
“我母亲是舅父的妹妹,妹妹和女儿都是血亲,怎么不一样?”
陈应刷了碗筷出来,揪着秀才的领子将他从屋子里拖出来,丢到院中,端起一盆水来泼到他脸上。
秋寒水冷,秀才当即就哆嗦起来,上下牙打颤。
“你好好看看这是何处,本就是岳丈给你们住处吃食,你娘将不该说的说与人听便罢,出了事到我家来想办法,嘴上却还说些我们不爱听的,往日也没见你对你娘多好,欺人心善也要有个限度。”
是因为太冷,也是因为陈应与他并无血缘,又在赌坊做过打手,最有可能动手打他,当即那秀才就不再狡辩,问什么便答什么。
鬼怕恶人,不无道理。
问完了想问的,张月君心中大致有数。
她倒不怕些周折,就是怕盐帮要不到人,便来劫,虽是在
栾城之内,却也防不胜防。
屠户夫妇年纪渐长,身体也不算康健,尤其是张母,更是经不起折腾。
当即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她拉过陈应到屋中关起门来细细商量。
张母在门外听,只听见片刻过后,陈应急声说了句不行,本以为说完了,可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张月君神色如常,另一个看起来心情却并不平静。
“娘,我们出去一趟,去去就回,放心,我们已经想好了法子。”
听着月君的安慰,张母总感觉奇怪,怎么刚才还在想,现在就有法子了呢。
陈应二人出门之后便各自行事,陈应到张啸玉家的商铺送信,张月君却是去取她离开栾城之前,在铁匠铺叫人打得两样东西。
一套袖箭,还有一柄掌长的短刃,也是赶巧,撞上这件事,刚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