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别。”祝青霄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其他人停下动作,“叫人传菜。”
谈合作不过也就是那些东西,吴念不知是有事还是其他,没跟着祝青霄一起,不到定局的那一刻,祝青霄不会开口,都是女助理帮着回答。祝别倒是滔滔不绝地聊着项目,关照的筷子时起时落,让祝别聊些其他,话题一时跑远,收不回来。夏以宗忙着和制片聊常思的角色安排,偶尔也会带着新人聊天,就只有安于柬和夏将影闲着,安于柬动了两筷子便没有胃口,夏将影倒是吃了不少。
饭局过半,刘间是出了名的半吊子,喝急了开始耍酒疯,端着酒杯跑到安于柬面前,许是意识到刚刚语气太冲,怕安于柬记他一笔,借着喝多了拉下脸非要跟他喝酒,给他赔罪,安于柬来之前才吃了药,不太想喝,想用茶代替过去,刘间喝多了,人也不清醒,直说安于柬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
安于柬懒得掰扯,伸手将台子上的陈酿转了过来,也就倒了一杯,意思意思,和刘间一口闷了。
“安老板,是我误会了。高顶也没跟我说明白,我看啊,这小夏,未来不可限量。”刘间又给自己满上了,给安于柬也满上,“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人。”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安于柬就是想推脱,也不得不喝,一杯下去,胃开始烧了起来,刘间还想抓着人跟他喝,却被夏将影挡住,“刘导,我跟您喝,谢谢您照顾我。”安于柬刚想说不用,他带夏将影过来不是让他替自己喝酒的,哪知夏将影直接把人一路引到了夏以宗和制片人那。
胃烧得慌,安于柬没吃什么东西,想吃点什么垫一下,看能不能舒服一点,抬眼一看,面前正好是三盘主食,一叠金丝卷,一叠香葱牛肉饼,还有桂花拉糕,安于柬扶额,怎么都是主食?
酒没了,祝别走过来把酒拿走,安于柬拉住他,指着眼前的银丝卷问,“你点的菜?”
祝别凑前看了看,“我点的,桂花糕,还有牛肉饼,等等,怎么多上了个金丝卷,算了,不管了。”说完拿着酒过去,跟关照继续聊。
也就看着金丝卷还有点胃口,安于柬夹了一个,撕掉下面的糯米纸,咬了一小口,很自然的甜味,嚼起来还有一点麦香,很快吃完了,又看了看桌上,有一道刚上的辣酒炒花螺,突然嘴馋,把菜移到跟前,偷偷吃了不少,吃完又有些后悔,这东西辣度不小,胃更加不舒服,就想喝点热茶。
夏将影坐了回来,安于柬一愣,转身看过去,面色红润,目光也有些涣散,看样子喝了不少,“别喝了,吃点东西。”便夹了一只虾在夏将影碗里。
夏将影摇摇头,“我其实对海鲜过敏。”
“不好意思。”安于柬提着虾的红须丢到了骨碟上,“多少吃点,再有人来别逞能,我来喝。”
夏将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该我喝的。”他突然转身,对着安于柬傻笑,“我知道,我给你,给禾园,带来不少麻烦。”
“现在说这些。”安于柬无奈地笑了笑,“要是没签你,还真是这样,但我和夏以宗既然签了你,你就是禾园的人,他们看不上你,就是看不起禾园,看不起我。他们不是找你麻烦,是找我麻烦?”
真有些喝多了,夏以宗搭上安于柬的胳膊,“为什么找你麻烦?你不是…你不是祝别…那祝总不是…”
安于柬知道夏将影的意思,但他不愿多说,“很复杂,总之,我带你来,不是让你替我挡酒。”
夏将影瘫坐下去,“就是不替你挡,也该我喝,关老师和刘导的意思我知道,我坏了规矩。”
安于柬心里不是滋味,刚想说些什么,又有人找了上来,夏将影腾得站起,拿起酒杯就开始一个一个敬酒,有人趁乱手都摸到了夏将影的腰部,安于柬看不下去,想解围,刚想把酒转过来,那碟金丝卷却像自带定位一般精准落在眼前,见鬼,安于柬现一时转不动转盘,便走过去把祝别手里的拿了过来,倒满了,把酒随手扔在转桌上。
那人就要摸到夏将影的脸,安于柬立马把人推开,挤了进去,胡乱叫了一圈人的名字,便开始一一敬酒,几杯下肚,人也开始晕,好歹是应付过去,夏将影又被夏以宗带走去见其他人,安于柬这才回到座位。
胃充分适应了酒精的刺激,头却开始犯病,安于柬忘了带药,想着干脆多喝几杯把头疼压住。
刚抬手,酒却被转走,安于柬心里冒火,抬头,却看见是祝青霄的女助理在转桌子,便没了气焰,等人把转完才上手,好不容易把酒转回来,又被人转走了,安于柬一看,又是这位,安于柬立马看向一边,果然,祝青霄面色铁青地看着他。
安于柬不明白祝青霄的意思,但敢肯定女助理这么做一定是祝青霄的安排,他偏不如他的意,跟着就要站起身,祝青霄却不知道什么疯,动手把酒转走,又把那叠金丝卷转了过来,正对着炸毛的安于柬。他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大家,周二见啦!
第23章枕边
摆在安于柬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
a:祝青霄疯了。
B:金丝卷下了毒。
虽然很不情愿,安于柬还是更相信前者。有人从身后间隙通过,安于柬想起身让位置,仓促间,失手打翻瓷碗里的天马乌鸡汤,大部分顺着餐布自然垂下的条纹淌了下来,另一部分则盛在了骨碟中,细长、橙红色的长须泡在充斥着药味的汤水里,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收拾,好在包厢里的服务员反应迅,拿来了干净毛巾,又请他去隔壁换身衣服。
安于柬接过毛巾,匆匆离席,到另一间更为私人的包厢里处理身上的污渍,他没有穿他人衣服的习惯,便拒绝了额外服务,只问服务员多要了两条干净毛巾以及吹风机。深色西裤上的痕迹并不明显,安于柬将毛巾浸湿擦掉外层的油污,再用吹风机吹干,不影响体感,便回到了原包厢。
等他坐下,服务员已替他布好了新的骨碟,还重新添了一碗乌鸡汤。眼前,仍是一叠金丝卷,完整的一笼,一个未动,安于柬抬眼,祝青霄撤走了对他的监视,正和制片人商讨些什么,坐姿随意,一个随处可见的餐椅都能被他坐出eameschair的感觉,哪怕是面对面的交谈,祝青霄也刻意保持了距离,多数时间他只是点头,或者出声打断,无需其他,女助理懂得察言观色,外人来看,与电视上争锋相对的场景不同,没有咄咄逼人,也缺少火药味,更像是在话语场外围周旋,可人的肢体语言更为诚实,前倾的姿态无意识地暴露了制片人在这场交易中处于下位,她的笑脸相迎并没有得到理想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