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无比平淡,好像君臣抵肩而眠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那般……
江玉珣:!!!
应长川就装吧!
他能听不出来我的言外之意吗?
然而还不等有原则的江玉珣出声拒绝,原本睡在榻边的天子竟不讲道理地靠近过来。
——不过眨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一尺。
原本悬在半空的棉被落了下来,温暖又柔软的感觉再一次将江玉珣包裹。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天子竟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睡着了一般不再出声。
江玉珣瞬间欲哭无泪。
他的背后便是楼船的船舱,早已退无可退。
担心不小撞到应长川,江玉珣只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原位。
手脚也变得格外规矩。
楼船随着江水一道轻轻摇晃。
面对应长川侧躺的江玉珣不敢再像刚刚那样睁眼发呆,只得无比沉重地阖上了眼睛。
他原以为有应长川在,自己定然紧张难以入睡。
但江玉珣显然高估了自己……
应长川靠近过来之后,被窝逐渐回暖。
伴随着江水拍打楼船的声音,已经硬熬了几l个时辰的江玉珣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原本瑟缩在床榻一角的他,忍不住舒展起了筋骨。
睡着睡着,便滚到了床榻的中央。
酣然入梦前,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和应长川未免有些太过不清不楚了吧?
……
丑时。
银月落江,辉光弥漫。
不能燃烧炭盆的楼船上仍有些阴冷。
已经滚到床榻正中央的的江玉珣忍不住蹙眉寻找起了热源。
此时此刻,整艘楼船上或许只有天子一人仍清醒着。
被窝内的小动作从未停下来过,直到暖意袭来的瞬间,应长川终于忍不住缓缓睁开眼睛向身前看去。
江玉珣似乎仍想如壁虎一般趴在船壁上,但陷入熟睡的他却早已忘记了东西南北。
——此刻,睡梦中的江玉珣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牢牢地扒着舱壁。
而是紧紧地搂住了应长川的手臂。
接着竟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
柔软的感觉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贴在了天子的身旁。
月光下,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深幽。
他难得小心地抬起了手,想要替身边的人拉上不知何时被甩到肩下的被子。
然而还不等应长川动作。
紧紧搂着他的江玉珣忽然嘟囔着用脸颊轻轻从他手臂上蹭了过去。
柔软又温暖的触感,穿过薄薄的衣料穿到了皮肤之上。
化作丝丝电流,在刹那之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刹那间,命内侍官拿走多余被褥的应长川懂得了何谓“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