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柔的冬天比大周更长,更别说今年又闹了“白灾”。
如今大周多数地区已到了草长莺飞的时节,但是折柔的冬天却
还没有过去。
……也不知道丘奇王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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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暖,辰江上虽然还冷,但好歹能够咬牙忍受。
江玉珣很想回外仓休息,但无奈于自从发现自己与皇帝同住内舱后,外面的寝具就被内侍官收到了别处。
……这么多天都睡过来了,江玉珣也不会再再难为自己。
回程的船上,他自觉走到了内舱之中。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内舱怎么只剩下一床被子了?
这就过分了!
深夜,楼船破开平滑如镜的江面,逆流向北而去。
此时船上大部分皆已进入梦乡。
只剩下江玉珣一个人还瞪大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个不停。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
困意袭来之时,江玉珣默默伸出手来将自己的腿狠狠地掐了一下。
痛意瞬间在腿上蔓延,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江玉珣立刻清醒过来,同时用余光估算起了自己与应长川之间的距离。
……多亏了内侍官干得“好事”。
此刻江玉珣正与应长川同盖着一床被子。
天子的床榻不是一般的大,但是江玉珣仍如一只壁虎般贴墙静卧。
两人之间的空隙,足足有五尺还要多。
确定距离还算安全之后,江玉珣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睡起觉来一点也不安稳。
前阵子有两床厚棉被阻隔,江玉珣还能安心入睡。
如今只剩一床棉被,他便只能用这个方式强行保持清醒,并与应长川拉开距离。
初春时节,深夜的空气中仍满是寒意。
桃延郡的雪虽然已经停了,可是这几l日正是融冰之时,江上的寒气不但没有消失,甚至于比前几l日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掐完自己后江玉珣便悄悄将手抬了上来,然而伴随着他的动作,又有一阵冷气透进了被窝。
——有这风在,江玉珣就算不掐自己也很难入睡。
江玉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将被子朝身上压了压。
他自觉动作幅度一点也不大,但谁知下一刻,本该熟睡的应长川竟缓缓开口,“爱卿不困吗?”同时侧身疑惑地朝他看了过来。
江月穿过厚厚的毛毡照亮了帷帐内的一方空间。
江玉珣忽然从应长川的身上觉察出了几l分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天子的目光清明,似乎也一直都没有睡着。
完了,我是不是把他给冻到了?
江玉珣不由心虚了一瞬。
“……回陛下的话,臣有些困了。”
“那为何还不睡?”沉懒的声音轻轻落在江玉珣的耳边,带着几l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江玉珣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棉被:“被窝透风,臣冷的睡不着。”
都怪那群内侍官!
想到这里,江玉珣不由牙痒痒了起来。
见天子已经醒来,不打算再忍下去的他任命般抬眸看向应长川眼底,并小心提议道:“想必陛下也有些冷吧?不如臣现在去重新找一床棉被?”
话还没有说完,江玉珣就迫不及待地将手搭在了被子,作势起身寻找棉被。
然而下一刻,应长川的手竟轻轻地贴在了他的手背上:“无妨,爱卿过来一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