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勇将军府东院里现在灯火通明,西院里一片漆黑,西院的仆从也在东院这边忙活,西院的主子仍旧“睡”得安稳。
谢斩关个大腿长,没几步超过了王聿祯,跑进了将军府。
二进院里,二少爷和三少爷都坐在正房里,沈郎中还没赶过来,二少爷身上的中衣被血染红了一半,老夫人一边用剪刀把血衣剪开,一边劝三少爷去睡觉,三少爷眼睛里含着眼泪一个劲儿摇头不说话。
谢斩关跑进房门的时候,就听到二少爷谢者华让弟弟去睡觉,还说自己没什么大事,他比平时多话,谢者申都插不上嘴,声音中带着压不住的颤抖,就连手都在抖,眼睛里有过度激奋的光彩。
这种情形他见到过太过了。
谢斩关一把捧起谢者华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谢者华貌似是想给父亲一个笑容,可实际上露出来的是一种扭曲地令人看不明白的表情,他声音很大,语速很快地念叨着:“父亲,他们突然从窗户和门同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挥刀,你安排在我房间里的人反应很快,全都冲了过来……”
“者华!”谢斩关试图打断儿子的话。
“刀刃就顺着这里砍过去,”谢者华顺着自己的肩
膀比划,“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要不我这肩膀就没了,可他的手被砍掉了,我看到了……”
“者华!”谢斩关更大声地喊,“你做得好,做的很好!”
谢者华仍旧在说:“看到了那只手断了,掉在我怀里,血像是洪水一样喷了我一身……”
王聿祯也跑了进来,蹲在谢者华面前:“者华,不过是一只断手,不过是一股血,你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居然会害怕吗?难道你要弃武从文,替你挡刀的兄弟想报仇还得指望别人?”
谢者华突然笑了:“对,我是要当将军的人。”然后眼泪充盈了眼眶,一滴一滴密密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我不能怕……”
接下来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狗子呜咽般的哭泣声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王聿祯抱住儿子,等他的哭声不再那么绵密,她说:“怕不怕的,你问问你爹,他第一次见杀人的时候,都尿裤子了。”
谢者华和谢者申兄弟一起抬起头看向谢斩关。
谢斩关立刻吼道:“没有!谁尿裤子了?你别诬陷我!”
老夫人慢悠悠地补充一句:“尿裤子是真没有,就是三天没穿衣服,非说衣服上都是人血味。他那会儿都十岁出头了,硬是光屁股过了好几天。”
谢斩关:“……”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谢者华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祖母,我会穿衣服,我才不会光屁股。”
谢斩关:“……”
来夜袭的五
个贼“活捉”抓到一个,还有一个扔下断臂逃了。
八千他们几个去追断臂贼,却遭遇了贼人的同伙,最后贼被同伙接应逃走了。
被“活捉”的贼一被同伙丢下,立刻变回了尸体,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农夫外形,尸体上有深深浅浅的死后伤,躺在地上就像是从来没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