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斩关两根铁棍似的手指捏着一块银元宝“碰”的一声放到了桌面上。
陆浮音看了谢斩关的手指一眼,说:“今日果然没白来,总算是知道我自己犯到了哪位爷的手里。”
谢斩关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要他说,直接一巴掌过去,然后问他要交出什么东西就行了,还玩什么花花。
王聿祯就像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一般说:“看来你做的缺德事太多了,不见冤主都不知道是哪本账该算了。”
陆浮音苦笑:“赚得就是几个糊口钱,哪边的人都得罪不起呀。还请夫人见谅。”
王聿祯:“欺软怕硬而已,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
陆浮音抱拳:“夫人还真是一点遮羞布都不给小人留,还请高抬贵手呀。”
谢斩关突然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桌面嘎吱嘎吱响,差点散架。
他说:“有屁快放。”
陆浮音心头发了个突突,惶惶道:“确实是小人欠考虑了,也是被贵府上大夫人蒙蔽了。我知道二夫人为字所困,正想起多年前认识一个同样身上有字的师兄,他曾说,只要找到传说中的甘露,煮一颗凤凰蛋吃掉,就可以去掉字。”
谢斩关炸雷一般的声音又响起:“这鬼话是糊弄傻子的吧?”
陆浮音脸色更白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位师兄比我年长很多,因为他年少遭遇劫掳时恰好我救过他一次,后来他有机缘得了凤凰蛋和甘露,不仅去掉了字
,还得了富贵,就给我送过这封信来,信里有他的地址。至于真假,我无从定夺。只请放过我,让我回乡去当个戏班的班主,再也不在京城碍两位贵人的眼了。”
王聿祯拿过信看了两眼,从纸张来看,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东西了。
她说:“你先在香云阁安心呆着,身上不利索就歇着。待我们去探访过你的师兄,再决定你的去留。”
陆浮音赶紧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郑重其事地对谢斩关夫妻分别作揖,然后步履缓慢地离去,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从别的摊位上起身,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
谢斩关看着陆浮音的背影,说:“我怎么看他好像不大会走路的样子?”
王聿祯没搭理他。
谢斩关和王聿祯的马车停到了他们来时的路口,两人相伴下车,可刚走过一个路口,就看到前面火把连串,火光照亮了一整条路,人影憧憧,还都是提着刀的人影。
王聿祯脚步骤停,谢斩关一把掀掉头上的帷帽,一步抢先,挡在了王聿祯身前。
几息工夫,谢斩关认出了领头跑过来的那个提刀汉子,正是八千。
八千也看到了自家将军,匆匆说了一声:“有五个贼人夜袭,企图掳掠二少爷,被我等击退了,二少爷也和贼人交了手,身上挂了彩,我等去追贼人,将军快回去看看吧。”
八千话还没说完,王聿祯提起裙摆就往家里跑。
谢斩关赶紧在后面
追。
跟着八千一起过来的两个亲兵回头看向王聿祯,一边跑一边问:“跟将军在一起的那女子是谁呀?除了何氏,还有女人能忍将军的胡子?”
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