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在家怎么闹都行,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教谕家,并且胡乱编造诋毁他和倾雪,让教谕对他失望。
她难道不知道?学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
她想毁了他吗?
对上她沉静的眼神,冷冷地说道:“棠溪,你真是本事了。居然去张教谕那里告状。”
“我没有。”
“没有?呵!敢做不敢当!想当初,棠先生何等的清高淡雅,有一说一,深得学子和先生们的信服和敬重。倒是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居然是个谎话连篇,虚伪无耻,不孝不仁的小人。”
棠溪的眼神缩了缩,三年的相处,她不是对他没有情谊。
她原以为,他即便不喜欢她,至少还了解她。
却没有想到,她在他心中一文不值,甚至是小人。
突然觉得这三年的付出何等的可笑。
裴汶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虚,冷声命令道:“现在,你就去张家,告诉教谕,是你主动让出妻位的。”
“你既然如此喜欢曹倾雪,为何不同我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他从来没有想过。
棠溪直直地看着他,清冷的语气带着嘲讽,“你不喜欢我,而我必定成为你和曹倾雪之间的障碍。
更何况我嫉妒,从听到你要娶曹倾雪的那一刻,她就不是我的姐妹了。
而且我还不孝,市侩,虚伪,心思恶毒,你应该知道,只要留在裴家一天,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安安分地了。”
裴汶翰震惊地看着棠溪,甚至有些羞怒,她居然为了不让他娶倾雪,用解除婚约来威胁他。
他刚成为秀才,就解除婚约,岂不是让周围的邻居和读书人说他嫌贫爱富,忘恩负义?
这次院试,不少的先生都主动提点他,全都是看在棠溪和棠先生的面子上。
若是解除婚约,他都不知道以后那些先生还会不会提点他?
“棠溪,我是不会同你解除婚约的。”说完,烦闷不已地又道,“棠溪,我都说过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在裴家已经这么久了,妻和妾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名分吗?”
他可知道一个名分对一个女子何其重要。
在大户人家,妾不仅伺候相公和夫人,还可以随意发卖。
甚至走在街上,都不被人尊重。
妾的子女,都是下人,被人轻视。
还是说,从之前到现在,在裴汶翰的眼中,她就是裴家会赚钱的下人?
她语气发冷,一下子站起来,向前一步,“裴汶翰,你为何不接触婚姻?是因为接触婚约,怕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薄情寡义吗?更害怕因此毁了你的名声,影响你的前途吗?
裴汶翰,你想要爱情,想要前途,还想要这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可以踩着我的尊严毫无顾忌地践踏吗?
还是觉得,我是个孤女,离了裴家,离了你,就活不了了?裴汶翰,你到底是太自以为是,还是太看不起我了。”
裴汶翰被她道破心事,那张还算俊俏的脸瞬间涨红,恼羞成怒道,“你若是真的这么在乎,我可以娶你为平妻,只希望你不要再闹了,懂事一点。”
这施舍的语气,棠溪对眼前这个男人失望至极,不想再听他说话,“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阻碍你娶曹倾雪的。”
反正她要离开了。
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妻位。
裴汶翰却以为她同意做平妻了,松了一口气,温声说道:“溪儿,只要你听话,像以前那么安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也会给你一个孩子,让你有所依仗的。”
棠溪看着门口,讽刺地问道:“你确定曹倾雪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