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会死,万事屋的其他人也会死,甚至藤崎这副身躯也会死但是,其他人类死了,是真的步入黄泉再无往后,只有他每一次死亡都是从黄泉借道、夺去其他人的躯壳重回人间。
夜斗是他的东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头上的伤口好痛,手上也好痛,好久没有受过这么疼的伤口了。但是没关系,只要没有人对他立即下杀手,他的同盟便是能一举颠覆一切的利器好痛。真的好痛。
……血一直在流……
短短几句但是让他心烦的拌嘴很快就停下了,但是在短暂的、只有螭的泣音的安宁里,藤崎蓦然诞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不再试图与坂田银时进行对峙,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前方时,才现红色的符咒竟然已经无声无息布满了地面!
符咒所延伸而向的另一方向,那个尖耳、妆容浓烟、背着药箱的青年终于再度开口了。
“缘分的线路确实无比坚实但是,被它所绑缚的双方,究竟是为何毫无所觉呢?”
“当局者迷?”
天平往一侧一歪,摇动出一声清脆的铃声。
“医者不自医?”
符咒红色的文字扭曲成一枚枚眼睛,无声地凝视着藤崎。
“都不是!因为缘分只能是由人与神缔造,而在这里有一只物怪,迷住了双方的眼睛。”
他听见木屐声由远及近,是卖药郎一步步朝他走来。
“多谢告知!形、理、真三者齐聚,接下来便是”
“斩妖除魔。”
最后的四个字,如同被风吹过送入他耳边的气音。一时间,藤崎瞳孔剧震!
第131章在江户的第一百一十六天
不妙,绝对不妙。
尽管卖药郎平日里更多地是使用那些神秘符咒、天平又或者药物来作战,但藤崎不可能忘记卖药郎曾将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那时间溯行军外壳斩灭的那一刀。能重新出现仅仅是因为付丧神的特性,那一斩绝不是什么让人重获新生的技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不知根底的别人手上!
这群人都是白痴吗!
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吧!!
但此时此刻,即使是再示弱也已经太迟。双方的思维分明从根本上就有所不同,因此注定了藤崎无法理解坂田银时会为夜斗挺身而出、卖药郎会将斩妖除魔作为行动目的而无其他欲求。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更不觉得自己有错,因此夜斗的反抗就是叛逆,银时的行为便是掠夺,卖药郎的言便是,如同山崩海啸暴雨洪水一般的、表面上是自然变化实际上却是神明在背后指使的、自私的恶事。
他对于神明那种真切的憎恨,有如实质地从他的目光中迸射出来。头颅仍然被踩着、手掌仍然被钉着,连面妖都被符咒隔断了联系难以号令,在这种被完全压制的前提下,唯独已经渐渐显出轮廓的东西还在忠实地反映着他的内心。
既如锁链,也如寄生虫,恶狠狠地纠缠、啃噬、吞噬、联系着藤崎与夜斗、与螭、与蔓延而上去往远方不知位置的虚,这般的丑恶的物怪!
“这是作为人时未能顺意的心,也是作为死者时未能平息的怨念。”
“本应在落入黄泉时被黄泉吞噬,但是却返回了人间。本应在重新成为人时消解,但是却再度横死、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卖药郎站定在了他面前,以藤崎的角度,直视过去也只能看见那双木屐与垂落下来的衣角。
“即使进入黄泉,也没有投胎转世过。因此作为死者的怨气从来没有减少过,每一次肉身死亡都会累加。占据别人的身体,再以别人的身份生活而蒙蔽天机,但是身体真正的主人等同横死,不管身体的真正拥有者怎么想,只要这个躯壳到了死亡那天,就等于你亲手杀人。”
“无数次与妖魔共处,仍然能够保持灵魂不受影响,是因为你借了肉|体来维护灵魂、是因为通过因缘的联系借了神明(夜斗)的灵力庇佑、是因为你身怀之物隐蔽了自身与妖魔的区别。”
“似是人魂,实为妖魔。”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落地之时,鬼面的退魔剑已经咔咔咬合两声,应合着卖药郎的判断,在其手中寸寸出鞘!
那片衣角在藤崎的眼中如涤去尘土般蜕变成灿烂的金黄,如火星般坠落下来的几个符文甚至还没落在身上,就已经给他带来如遇天敌的灼痛感。在那片煌煌烨烨、如同能清扫一切的“刀刃”落下来的那,藤崎咆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