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伸出舌头,越吐越长,然后缠上了曲沉的脖子,触感冰凉又粘腻——曲沉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木木的愣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黑暗中,一个结巴的声音磕磕绊绊的传来:“差、差不、多了……别、别吓、孩、子……”
这话似乎起到作用了,鬼脸收起了舌头,缓缓退后。
曲沉眼看鬼脸渐渐消失,惊吓过度的小心脏才开始恢复跳动,没等他喘匀一口气,一张七窍流血的脸猛然出现……
“啊——”曲沉的惨叫响彻云霄。
“桀桀桀~桀桀桀~”
“啪——”灯泡亮了,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狭小逼仄的茅草屋。床上,老币手肘半撑起身子,另一只手用小拇指掏耳朵。床边还平放着一锣一棒槌,明显刚才的巨响就是它们出的。
一黑一白两道鬼影飘在半空,白无常笑弯了腰,一手叉腰,一手狂拍黑无常的肩,“桀桀桀”的怪笑声有要岔气的趋势。
曲沉瘫坐在地,惊慌的神色未消。
门口,大门敞开,孤君亦手里拎着一个红布包,淡定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曲沉抬头看到孤君亦,强撑着颤抖的双腿,跑到他身后,双手紧抓后者的衣袍,接着一头埋入孤君亦宽阔的后背,抽抽搭搭的埋怨:“都说不来了。”
“……怎么了?”孤君亦不确定的问。
“他们合起伙来吓唬我。”曲沉头依旧埋着,一副看不见就不存在的架势,食指指向前方,语带控诉。
“……”
孤君亦无奈,暗暗叹了口气,朝老币他们作了个揖,礼貌问候:“三位前辈,叨扰了。”
“别那么客气。”报复成功的老币身心愉悦,笑道,“快坐,喝茶。”
“没茶招待了,您的茶具,给小兔崽子霍霍了。”白无常晃悠悠飘下来,意有所指的看了曲沉一眼。
刚放出一只眼偷瞄的曲沉赶紧缩回来。
“前辈,我带来一副新茶具。”孤君亦向前,曲沉就跟背后灵似的,亦步亦趋。
将红布包置于桌上,孤君亦接着道:“您看看喜不喜欢。”
老币面露喜色,夸奖道:“你这孩子太懂事了,拿出来瞧瞧。”
一套晶莹剔透的茶具摆上了桌,老币拿起茶盏,端详片刻,道:“虽然不及我那套宝贝茶具,但成色不错,是用心找来的。”
这比你那套脏兮兮的茶具好不知几百倍!曲沉一边偷瞄,一边腹诽。
老币神色间尽是满意之色,孤君亦不动声色的又摆出两支烛台,对着黑白无常颔。
他本想鞠躬的,看起来更有诚意一些,无奈背后贴着个狗皮膏药,动作施展不开。
孤君亦语气诚恳:“感谢两位前辈照顾小沉这么多年,我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收下晚辈的一点心意。”
小沉?
曲沉注意被这个称呼吸引,没有觉察到这番言论中隐藏的巨大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