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亲自过来,看看卖粮所得的那些······”
“那些·········”
敷衍的说着,刘嫖望向殿门外的目光,只愈发急切了起来;
将身子坐的笔直,伸长脖子,却始终都没能在殿门外找到目标,刘嫖才终是带着一抹僵笑,略带试探的望向刘胜。
——这,是刘嫖走进太子宫之后,目光第一次落在刘胜的身上······
“那些金子,都放哪儿去了?”
“不是说先前,就码放在这侧殿外的吗?”
面上挂着一抹强挤出来的僵笑,语调中仍隐隐带着迫切的语调;
刘嫖望向刘胜的目光,更是不由带上了些许催促!
若非碍于颜面,只怕刘嫖更愿意扑上前去,揪起刘胜衣领质问一句:金子呢?!
我的金子呢!
!
感受到刘嫖这莫名的迫切,刘胜自是心中了然。
但面上,刘胜终也只得呵笑着昂起头,羊做感激的对刘嫖微微一笑。
();() “让姑母担心了。”
“卖粮得来的金子,刚被表叔南皮侯带人,运去少府内帑了。”
“姑母如果放心不下,可以直接去少府内帑看看······”
满是随和,又不乏恭顺的平缓语调,却只惹得刘嫖面色陡然一紧!
足足僵了有三五息,刘嫖才从这错愕中回过神,带着愈发僵硬的笑容低下头去,心不在焉的伸出手,抓起面前的茶碗。
“哦······”
“运走了啊······”
“那便好,那便好······”
明显言不由衷的一句话,只惹得分坐两侧的兄弟二人微微一笑,便见刘嫖又满带着不甘,却更像是嘴硬般补了一句:“既然是南皮侯运走的,便当是出不了岔子;”
“少府内帑的钱库,我、我也不经常去······”
一句‘不经常去’,只又惹得对座的刘彭祖赶忙低下头,紧紧捂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的偷笑声,传入刘嫖的耳中。
不经常去?
——那叫进不去!
嘿!
幸灾乐祸的腹诽着,刘彭祖也不忘再将目光一移;
片刻之后,分坐于殿两侧的兄弟二人,便在刘嫖没有注意到的角度,默契的相视一笑,又各自低下头去······
对于刘嫖现在这般反应,刘彭祖自然是幸灾乐祸,又实在不敢笑出声;
但刘胜心中,却更多是无奈,和后怕······
“就差一点啊······”
“但凡晚半个时辰,姑母这一趟,就能从太子宫‘满载而归’了······”
如是想着,刘胜也不由心有余季的深吸一口气;
又暗自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将季动的情绪平复下去。
侧过身,却发现刘嫖的目光,又不知何时,锁定在了殿门外的钱箱上。
——连‘金子放在侧殿外’都知道,刘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此刻,被码放在殿门外的木箱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此刻,刘嫖望向殿门外的目光中,却又带上了些莫名的纠结。
似乎是在考虑这些钱,值不值得运回家;
值不值得调动数十上百辆马车,从太子宫搬走这数百个木箱,闹得长安物议沸腾,却只能换来‘寥寥’数百万钱······
看着刘嫖那阴晴不定的面容,以及望向殿门外的目光中,那不时闪过的纠结和不敢,刘胜无奈之余,也不由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对于这个姑母,刘胜若非要说有什么感情,那显然是无中生有;
在刘胜眼中,刘嫖这个姑母,更像是一个关系不远不近,和自己不生不熟,又爱占小便宜的远方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