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传来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声,充斥在不大的空间里,让笼子里本就恐惧的女人们抱作一团。
沈确斜睨他,平静眼眸下暗藏杀机,他将电棒拍进崔越庭怀里,借着他暗示的话表明态度:“货会顺利送达,至于她,三天应该不够。”
“哦呦!”崔越庭和身旁几位兄弟相视一眼,把电棒扔给刚才的男人,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的暧昧表情调侃,“年轻真好,小腰够力。”
不着边际的话点到为止,他们过来是为了确认送的货是否有恙,现在确定这批货没事了,自然要去看看另一批货。崔越庭伸手拦住沈确,“那批货我负责,你就不用去了,这批货照看好就行。”
意思明确:老子的货你休想沾染分毫。
沈确拂开挡路的手,轻声提醒:“这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我要是你不会防备心这麽重,尤其这趟活归我们负责,你处处防着我,就不怕到时候出现万一,我会是背后开你一枪的人?”
此话一出,原本轻松的氛围蓦地紧张起来,小弟们干站着不敢多言,两个负责人沉默相对,危机四伏,仿佛下一秒就会掏枪反目成仇。
崔越庭好歹比沈确进沙口早,他明目张胆放狠话,分明是没将他放在眼里,这趟活要是做下来,以后怕是要爬到他头上去,不过有句话说得对,这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此次出来身边熟悉的人只有沈确一人,能给他做帮手的也只有沈确,撕破脸对彼此都没好处,尤其在这个档口。
识时务者为俊杰,崔越庭倏尔笑出声:“我说兄弟没那麽严重,你要想看货我还真拦着你不成,瞧你说的就跟我故意防着你似的,行行行我的错,咱现在就去。”
他笑着揽住沈确往前带,“开个玩笑,谁承想你当真了,咱俩一起走货我防着谁都不会防着你……”
场面话一句接着一句,沈确左耳进右耳出,这些话就没一句真心话,不过是让彼此面子上过得去。
崔越庭负责的那批货藏得够深,和他负责的这批货相距甚远,迷宫似的地下通道走得人发晕。
前方身影停下,沈确也停下,崔越庭过去在门上有规律地敲了三下,每次敲下的次数不同,应该是暗号。
里头传来下锁的声音,厚重的门缓缓打开,开门的男人留着寸头,右侧脸有一道明显刀疤,缝得跟蜈蚣似的,很明显不是在专业医院处理的伤口。
“庭哥。”刀疤男注意他身后还跟着一人,视线紧紧跟随,显然对沈确不放心。
“阿发,自己人。”崔越庭拍拍他的肩让他放轻松,“货怎麽样?”
“放心,完好无损。”阿发走在前面带路,“今晚还是明晚?”
“两批货都是今晚走。”
“行,我让底下人处理好。”阿发开了另一扇门,另一批“货”出现在他们眼前。
比起刚才那间黑暗的房间,这间房明显好些,干净程度也远胜那间房。崔越庭口中质量上乘的货随着灯亮映入眼帘。
共五个笼子,比起刚才只能坐下蜷缩的笼子,这边笼子的高度可供人站立,空间更大点,她们身体没有受到非人虐待,肌肤光洁,一样没穿衣服。
像对待牲口似的,崔越庭伸手指指点点:“里头那个卷发女人,性子最倔,不过再倔现在也乖了,想知道怎麽做到的吗?”
其过程不会入耳,沈确也不想听他们惨绝人寰的处理方式,只道:“定的是晚上十点,他们把人送去,会合点在哪儿?”
“既然是两批货自然是走两条路,”阿发不屑哼一声,“我说庭哥哪儿找来的帮手,别回头帮倒忙。”
“你小子少一天到晚满嘴跑火车,”崔越庭照着他头来一下,“不行你今晚帮我送?做事动动脑子,纯靠蛮力老板什麽时候能看见你?”
阿发也就给崔越庭面子,换作其他人说几句早翻脸了,把钥匙扔给他,退到一旁待着不说话了。
沈确注意到那一串钥匙应该是开笼子的,但他手里并没有,说是两人负责两批货,实则独揽大权的人是崔越庭,看来上头的人对他不信任程度远比想象中更高,要是盯着送货也就罢了,就怕卸磨杀驴。
崔越庭清点了人数,每个人的脸从眼前过一遍,确定没有纰漏,招手让另一个人过来带沈确回去看看自己的货,认认脸,以防到时候有人趁机跑了。
这意思相当于赶客,崔越庭应该还有话要交代阿发,他不适合待在这里。沈确面上不显,转身和领路的人出去。
他一走,崔越庭笑意全无,一脚踹上阿发肚子,趁他还没缓过来时扣住他脖子顶上墙,“你他妈找死还想带老子一起是吧?”
阿发一改刚才混不吝的样子,眼神飘忽不敢看崔越庭,掐脖的手力道很大,勒得人喘不过来气,他跟在崔越庭身边做事,这点力道不是真的想弄死他,他还在给他解释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得住。
“庭哥……”阿发用力拍打掐脖的手臂,骤然松开,呼吸大片涌入喉咙,引起一阵猛咳,他靠着墙缓了会儿,脸涨红,嗓子眼疼得发干,顶着难受一字一句解释,“我不想骗你……那个女人我把她藏起来了,干完这票我就跑。”
一五一十和盘托出,阿发哪儿是不想隐瞒,完全就是想把他拖下水。崔越庭拎紧他衣领把人直接拽起来说话:“你跑了让我替你顶罪?有这好事能让你占?”
崔越庭把他往后一推,掏出别在后腰的枪,黑洞洞枪口精準瞄定阿发眉心,目光狠厉,“我弄死你就什麽事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