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恒眼瞧着越闹越大,他劝不了杨光杰更劝不了沈确,求助无门又跑回崔越庭身旁,求爷爷告奶奶的嚎:“崔哥,您说句话啊,我做点生意不容易,回头事情闹大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您行行好赶紧劝劝!”
崔越庭弯下腰拾起倒在地上的小马扎一屁股坐下不肯挪窝,胸口前摸索半天没找到烟,眼神递给丁志恒,他眼力见够,一支烟直接递到嘴边,等烟叼在嘴里,双手奉上打火机,惨兮兮盯着他看,就跟找主人讨食的狗一样,蹲在一旁祈盼从主人碗里掉下来一块肉。
崔越庭吸一口,眯着眼吞云吐雾,朝丁志恒勾勾手,大有施舍的意思:“我要不是看你之前表现不错,这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做。”
“那是那是!”丁志恒笑得狗腿,“崔哥您是最心疼咱的,要不说今天有您在,我放心,放两百个心!”
马屁拍得好,被求的人心情也不错,崔越庭掸了掸烟灰,笑容和煦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嚷了一句:“确哥,都是道上混的,下手轻点,老丁看着你呢!”
丁志恒瞪圆了眼,厚嘴唇张着,灵魂与肉体分半。
崔越庭捏着他下巴,帮丁志恒转了方向,正好盯着沈确,“我已经帮你说过了,你确哥下手肯定轻点,放心。”
丁志恒行尸走肉般点头。
崔越庭食指在他下颚一弹,微张的唇瞬间闭合,只剩下没有生气的死鱼眼盯着动手的两人。谁挨了一拳,丁志恒眼睛就眨一下,跟马路上随时抓拍的电子眼一样,眼皮微阖,就是有人挨揍了。
崔越庭对两人pk没兴趣,结果和他预料的不会有出入,倒是丁志恒这人有意思,全身上下就剩一双眼能动了,共眨了八下,伴随震天响的声音,这场“战役”终于消停了。
“喂,回回魂。”崔越庭踢他一脚,“你确哥手下留情了,找人给那位擡出去。”
丁志恒不停吞咽,嘴巴没抿紧,像进了沙漠腹地嗓子眼吞刀片似的干得厉害,“崔……咳咳!”
崔越庭难得好心拍拍他背帮忙顺气,“我给你看着,你去叫人来。”
远处,杨光杰直接撞进了堆放的木凳里,堆得和墙差不多高的凳子四分五散掉落在地,砸的水泥地发震。
沈确收了手,看都没看挨打那人,径直朝阮妤去。她还是没听话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另一位女人身上,“能走吗?”
经历一场大片既视感的决斗,阮妤吓得够呛,男人狠起来的力量感远超女人几倍,那位自称道上混的老杨仿佛喝了酒,脚下打滑,怎麽也站不住。
沈确没有扶她,垂眸看她尝试起身又坐下,脚踝有伤,膝盖怕也有,疼得无法站立,倔脾气上来谁都拉不住,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需要帮助,硬气全在他面前使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撇t头,对她现在的行为实在没眼看,长臂穿过她的背,不费力气打横抱起来,“你最好能当回哑巴。”
阮妤心中歉疚,因她的事牵连他,乖顺窝在他怀里,头还未靠上他肩膀,被抱着转了半圈,撕心裂肺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杨光杰偷袭失败,掉落在地的斧头被沈确鞋尖挑起在半空中旋转,衆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那斧头精準无误扎进杨光杰膝盖,沖击力作用下他人往前一跪,硬生生让斧头又入三分,惨叫声不绝于耳,血腥一幕看得人心髒发紧,那斧头不仅仅扎进杨光杰身上,更是在场所有人。
其二怕得要死,就庆幸一件事他没上手欺负人,否则这会儿躺在地上鬼哭狼嚎就是自己。
其一和其三脸色也没好哪儿去,上次任务完成不错,其一和其三受了老板夸奖,多搞了点钱人也有点飘了,其一向来是立得住的,这次险些铸成大错,至于其三,嘴上牛逼轰轰,髒话张口就来,装腔作势而已,真出了事怂的屁都不敢放。
沈确抱紧怀里的人,低头看她脸色微白,“带路。”
“哦哦!”丁志恒找回了灵魂,跑着去开门。
经过崔越庭面前,沈确看他一眼,两人无须多言,一个眼神足矣。
等人一走,崔越庭把门重新关上,又回到小马扎坐下,指尖停在其二身上,“把他拖过来。”
刚见识完厉害,其二对他们心存忌惮,临走前沈确那一脚,就跟扎在他膝盖上,疼但命更重要,听话照做,叫上其一搭手把杨光杰拖到崔越庭面前。
“给她一件衣服,”崔越庭从腰间抽出一把折叠刀,银光乍现刀尖锋利,“领她进去。”
没指明谁做,其二默认还是同自己说话,麻溜跑到女人身边,看她挣扎躲藏,粗着嗓子安抚:“我不碰你,给你件衣服,你自己要是不能走路,我背着你进去。”
崔越庭歪头盯着不远处交谈并不和谐的画面,“喂,跟他进去,我在这儿。”
女人透过披散的长发盯着小马扎上的男人,还记得刚才另一个女人对她的承诺,她防备地盯着面前递给她衣服的男人,扶着墙躲避男人想要搀扶的意思,颤颤巍巍往房间走,快到门前,回头看地上受伤的男人,恨意迸发,沖过去夺走崔越庭手里的刀,狠狠扎进杨光杰裆部。
其三当场吓得捂裆,杨光杰喊疼的资格都没了,崔越庭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封口胶带,贴在他嘴上,单手捂着,笑容透着冷:“嘘,吵着别人就不好了。”
自诩在道上混的三人,见惯了直来直去解决,这种细碎折磨人的事他们做不来,太变态了。
崔越庭把手挪开在杨光杰衣服上来回蹭几下,“你得庆幸落在我手里,换成刚才那位我怕你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