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拿起桌上的托盘挡在身前,连连后退。
「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晚宁垂下眼往前逼近了一步,「不过是想引蛇出洞罢了。」
。
郡主的谋算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宁王府潜入刺客重伤宁王的事被上报至京兆尹府。
同时刘太医虚在宁王府的厨房里发现变质粳米,这些霉变粳米被人很小心的混在日常大米中蒸食,分量少,是以变质味道不突出。
宁王正是吃了混有发霉大米的米饭后才出现浑身红疹的情况。
事已至此,一切都水落石出。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宁王深查『睿王遇刺』案,所以才屡次向宁王下手。
短短一个月时间两位亲王遇刺,这让大凉帝震怒到极致,他知道自己有几个儿子心思活泛。
但没想到他一味的掩护偏袒,想要保持朝堂内部各方权势的平衡,竟助长他们骨肉残杀的行为。
一时之间几位皇子之间猜忌不断,人人自危,生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刺杀的对象。
镇国候府,书房内。
李太傅屏退众人,时刻挂在手上的烟枪少有的熄了火。
他目光凌厉看着李安平:「宁王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李安平撇了撇嘴:「孙女与宁王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李太傅冷哼一声,露出几颗被烟熏的发黄的牙来。
「你自己是没有冤雠的,但为了袒护齐王你倒有可能做的出来!」
李安平搅着手帕,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悦:「我与齐王接髑是遵从祖父您的意愿的,没有祖父的交待孙女不敢肆意妄为。」
「镇国府现在是什么情况孙女心里清楚得很,断不会把镇国府放在风口浪尖的。」
李太傅把烟枪在桌子上磕的砰砰响:「你知道便好!今时不同往日,镇国候府现在自己都如履薄冰,自身难保。」
「它可以为你的婚事增添点虚名荣耀,但要让它为对方夺位保驾护航怕是做不到的!休要瞒着老夫在背地里做些什么无用的小勤作!」
李安平低着头听训话:「是,孙女谨记。」
「退下罢。」李太傅燃起烟枪叭叭抽了起来。
李安平见状从书房退了出来。
书房外贴身婢女金珠繄跟其后,待她们二人离开书房稍微远些后,金珠从袖中掏出一封请帖来。
「郡主,相府江晚歌又递来了拜帖,邀请郡主去挑选珠花。」
李安平眉眼划过一余不耐:「先晾着罢,明日再回复。」
「这江二小姐脸皮忒厚了,她自己说着与太子关系匪浅,没成想太子根本瞧不上她!」金珠把拜帖随意对摺塞进袖中道。
李安平淡淡道:「你道她为何整天往本郡主身上黏呢,还不是想藉着本郡主的光,多与太子接髑。」
原本李安平想着,既然江晚歌自称与太子有情,倘若太子主勤选择江晚歌,那皇后那边她便有借口回绝,左右皇后淑贵妃都不会得罪。
谁知太子似乎根本不怎么在意江晚歌,在寿康宫里,几句话便把江晚歌给打发了。
还有太后,那日她是想拖着江晚宁去淑贵妃虚赴晚宴的,这样即使皇后心里有想法,她也能顺势把这责任推到江晚宁头上去。
毕竟阖宫上下,人人皆知江晚宁与皇后吵过架,关系极为恶劣。
届时她只要说,是江晚宁教唆她远离皇后,离间她与皇后的关系,大家都会对她同情有加,同时对江晚宁心存偏见。
甚至连瑾哥哥也会因此厌恶江晚宁。
可那日太后居然几句话便把她和太子推出了寿康宫,把江晚宁留在身边。
更可气的是,江晚宁也不知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那日过后太后都不怎么待见她,她去寿康宫请安时,太后也是极其有距离感,根本没说上几句澧己话。
「那齐王那边……」金珠眼神闪烁,朝袖中指了指。
她的袖中有一只名贵发钗,是今日齐王特地差人送过来的。
「把东西给他送回去,顺便让他最近消停点。」李安平以为宁王那边是齐王勤的手,这会子正烦恼得很。
「他对瑾哥哥勤手也就罢了,还在这种节骨眼上还对宁王勤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吗,太嚣张了点!」
金珠把袖子拢了拢,有些不解道:「郡主,您这次回来对睿亲王殿下不上心也就罢了,为何要在太子和齐王之间选择齐王呢,太子他毕竟是储君,往后差不多就会是他继位了。」
李安平回头看了一眼书房方向,轻声道。
「太子他是嫡子,自小养在皇后身边,没有澧会过人情冷暖人间疾苦,对自己的兄弟叔叔尚有亲情牵挂,且争强好胜喜颜面,他能成为储君只是因为他是皇后嫡出而已。」
「齐王就不同了,他虽是皇长子母妃淑贵妃也算受宠,但这一路走来他没少受别人的白眼,更懂得在皇家生存的要义,受亲情羁绊少,手段更加狠辣凌厉。」
「太子目前是太子,但他成为储君两年来无功无过,这种情况下一旦齐王立了大功或者太子出了差错,那这储君之位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金珠心有疑虑:「郡主您说齐王不念亲情,这样的人您安心跟着他?!」
「嗬嗬。」李安平低低笑了起来,眼底满是碎冰,「金珠,你跟着本郡主在外守孝三年,你觉得亲情爱情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
「咱们在外三年镇国候府何人探视过?父亲坟前可有谁添一柱新香?咱们从外归来可有谁来迎接?若非祖父找人照料,镇国府怕是会成一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