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向的,始终是同一轮月亮。
只是这份爱终究是隔着天堑,隔着仇恨,隔着诸多不可抗拒的因素。
可是他直到死,也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的,并不只是谎言。
因羡渊崩塌的缘故,引了海啸。
乱石矗矗,海浪凶猛。
白浪滔天,灰蒙蒙的海面开辟出一道阵法,将海面分隔,早已等候在此的鬿雀和烛龙被动静吸引,迅朝着阵法靠去。
当顾景尧从中缓步走出时,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恭迎魔君。”
当目光移向他身后的裴娇时,二人更是不敢再冒犯,只是齐声道,“恭迎夫人。”
裴娇别扭地别过头,“你叫他们这么叫的”
顾景尧瞬时转移了话题,“交给你们处理的事如何了”
烛龙顿了顿,随后道,“魔君不知,近日修真界内出了许多变故,请容属下一一禀告。”
顾景尧抬手打断了他,“随后再议。”
他转而看向裴娇,“你若要回西镜,我陪你去。”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顺道将那些算计你的人都杀了。”
似乎是因为在羡渊被宁长旭压了一头,这件事令他格外不悦。
出来后他周身便环绕着似有若无的戾气,总想做些什么来极力证明自己并不是废物。
他露出一抹笑,“娇娇,途中路过北境,再将徐北幽的头砍下来给你玩。”
无人知晓北境魔君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姓徐,故而顾景尧一般都轻蔑地叫他徐北幽。
裴娇“”
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好不好明明伤还没好
裴娇道,“徐北幽是我的仇人,他伤我师父,我要亲手杀了他给师父报仇,绝不会借他人之手。”
顾景尧微微有些讶异,他的目光落在她柔软的旋之上。
看着是这么纤弱娇小的人,骨子里却比谁都倔。
明明有所向披靡的棋子可供驱使,却总是喜欢单枪匹马铤而走险。
可这也正是他所喜欢的。
只是
他垂下眼睫,目光瞬时变得湿漉漉的,语气也十分委屈“娇娇,我在你眼里便是他人么”
裴娇见多了他变脸,知道他喜欢装可怜博同情。
偏偏这招对她十分管用。
她板着脸,“是的。”
少年凑近了一些,眼神幽深,像是说悄悄话般附在她耳旁低声道,“我不是娇娇的犬么”
他的唇似有若无地磨蹭着她的耳垂。
耳垂传来濡湿的酥麻之意,像是过电一般。
裴娇震惊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已经能够旁若无人地骚了。
她迅去看烛龙和鬿雀的脸色。
在场的都是修仙之人,耳力自然都是不一般。
就算他放低了声线,裴娇也确保他们绝对听得见
谁知鬿雀和烛龙就像是聋子一般,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目光看向远方的海岸线。
可是就算他堂堂一介魔君不嫌在下属面前丢人,也不代表裴娇不要脸面了
裴娇同样面无表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景尧眨眨眼,显然还沉浸在扮演“娇娇的贴身爱犬”这一角色中难以自拔。
一旁的烛龙稍稍动了一下,想询问何时动身出,却对上顾景尧的瞥过来的余光。
后者眼神冷冽阴翳,充斥着不耐和杀意,似乎他要是敢多看一眼就会人头落地。
烛龙立刻垂眼,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脚尖。
随后,顾景尧又看向裴娇,长睫掩去眼底的情绪,轻笑,“无妨,我听得懂娇娇的命令就行了。”
他的眉目清隽,平时面无表情之时,总是带着凉薄和冷戾。
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又是少年那般堆金积玉的俊俏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