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不是吧,这架势要下雨?”苏橙刚喃喃完,瓢泼似的大雨就哗啦啦落下来,浇得苏橙满头满脸满身,他豁然站起来,正打算奔往密林中躲下雨。
也就是这个时候,黑暗里突然冲出个矫健的人影,苏橙还来不及发出惊呼,身体就被人猛地一推,他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跌出去,失重的感觉迅速包裹全身,耳边风声像被撕裂一样怒吼。
d!
他身后是悬崖啊!
草!
完全失去意识前,苏橙最后一个念头就是,特么的,有人要暗鲨我!
离了个大谱,又不是演偶像剧!
另一边,池予白和池宴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个措手不及,山间小道迅速起了层厚重的雨雾,在夜色的掩饰下,那条本就被荒草遮蔽的小道,一时间肉眼真得无法辨别出来。
池予白心急得都快吐血,但他又不得不冷静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雨势小一点,才能继续往山上走,贸然出去,被雨淋透不说,还容易迷失方向,更加不可能跟苏橙汇合!
池予白双手合十,在心底一遍遍祈祷,希望苏橙也被这倾盆大雨阻挡住脚步。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身上,又疼又冷,池予白却只觉得心头燃着一把火,不安感迅速游走在四肢百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早就一气之下回到房间的江霁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骤然落大的雨声,他更是睡意全无,他的眉宇间满是焦躁。
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依旧隔断不了那令人心烦意乱的雨声,江霁深用力地掀开被子,火大地起床开始穿衣服,特么的,苏橙,你真是好样的!
他迫不及待就要冒雨冲出去时,小腿就被一双手紧紧环住,要是搁在平时,他早就不分青红皂白就踹上去,敢挡他路,简直就是找死!
可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僵硬住动作,他缓缓低下头,就看见一双焦急的澄澈眼眸,晶莹的泪珠还在他的眼眶中打着转儿。
小智?!
江霁深激动地一把将小孩儿抓起来,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激动:“你被找着了?”
小智拼命地摇头,脸色苍白如纸,他差点就嚎啕大哭起来:“嗯嗯,妈妈和叔叔们找到我了,可是小橙子哥哥还没有回来,下了好大的雨”
小智到最后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江霁深的慌乱到达了顶峰,他危险地眯起双眼:“你在万鲜山?”
“没有,没有,妈妈听错了,我在另一座山!”小智再也忍不住,哭得汹涌澎湃。
“d!”江霁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就一把将小智推开,脸色阴沉得都快要滴水,他不管不顾地扎进瓢泼似的大雨中。
等江霁深气喘吁吁赶到万鲜山时,雨势已经减小,但是雨雾还是没有散去,他低咒一声,努力分辨出苏橙走过的那条小道,来不及歇口气,就像一只矫捷的猎豹冲了出去。
脚下是松软的泥泞小道,江霁深跑得是那样着急,好几次都差点滑跪在地上,幸好周围的大树很多,他及时抓住,但粗糙的树皮还是割伤了他的手掌,由一开始的剧痛演变成麻木,他都浑然不觉。
明明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但江霁深还是觉得如坠冰窖,手脚都冻得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却不敢停下来
罕见的巨大混乱差点将他引以为傲的心理防线击溃。
他现在万分、万分后悔,要是当时没有赌气,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地跟着苏橙,那现在他眼前看到的是小橙子,一伸手摸到的也是小橙子,那该多么令人动心又安心。
池予白几乎是和池宴同时登顶,他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苏橙,失踪了。”池予白连续在山崖上找了不下十遍,才苍白着脸吐出这句话,铺天盖地的绝望差点将他淹没。
池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背靠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吃力地抬手盖在眼前,剧烈地喘息着。
江霁深是最后一个跑上来的,他本能地嗅到一丝不对劲,周围安静得近乎诡异。
莫非我是主角?
“池予白,你他妈怎么不去死!”江霁深冲上去,一把揪住池予白的衣领,双眸中爆发出冰冷的怒火,整个人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急欲要生吞活剥了眼前人。
池予白紧紧皱起眉头,然后伸手强硬地掰开江霁深的拳头,语气冰冷瘆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霁深愤恨地挥出一拳,池予白眼神一凛,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也有些动怒:“苏橙失踪了,你以为就你着急?”
“要不是你提出这个馊主意,苏橙能来这万鲜山找小智吗?小智压根儿就没有在这儿!”江霁深用力甩开池予白的手,眼眸猩红一片,气得急速地喘息着。
池予白惊愕地瞪圆眼睛,大脑像被一枪击中般空白一瞬,他的脸色陡然间冷酷到极点:“谁告诉你的?”
“小智都被救回来了,要不是你们心急火燎的,还有你煽风点火的,苏橙至于还来这鸟不拉屎的万鲜山?”江霁深理智的弦紧绷着,还差一点点就会崩断。
他现在极力保持着清醒,就是为了寻找苏橙。
池予白的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就疯了似地往山下跑。
池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几步,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忍不住扬声提醒:“你不去找苏橙?”
江霁深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谁都不知道,他此刻心乱如麻,不是他不去找苏橙,而是他毫无头绪,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座万鲜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