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走了也不知几日,这日不过晌午,止净在外头招呼:“世子,到地方了。”
“到幽州了?”沈棠从赵予怀中坐起身来。
几日下来,她对窝在赵予怀中睡觉已经熟门熟路了,再不会像最初那么脸红心跳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早两日就进幽州了。”赵予说着话,拿起斗篷给她罩上:“到矿山地界了,要弃马车步行,因为不知道矿山具体位置,要在山上仔细查探。”
沈棠穿好斗篷,便起身要下马车。
赵予拉开她毛茸茸的斗篷帽子,取过一条雪白的狐裘围巾,将她纤细的脖颈围住。又重新给她戴上斗篷帽子,将带子牢牢系住。
沈棠整张小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只余下一双澄澈的乌眸露在外头望着他:“有那么冷么?”
赵予没有说话,牵着她下了马车。
一出马车便闻北风呼啸,吹得沈棠打了个寒颤,还是赵予明智,外面果然很冷!
农历十月底,幽州早已一片冰封,地上的积雪没过小腿。
沈棠举目望去,眼前的草、树、山,乃至于天上的云都是一片雪白,沈棠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银白的世界,周围的一切当真漂亮极了。
“踩着我的脚印走。”赵予牵着她,回头嘱咐她。
“好。”沈棠应了。
赵予走在最前头,沈棠牵着他的手,踩着他的脚印往山上走。止净则走在最后。
赵予和止净都是行伍出身
,爬这样的雪山自然不在话下。沈棠有赵予有意照顾,前一个月锻炼身体也初见成效,竟也能勉强跟得上二人的步伐。
只是幽州山多,虽然信报山圈定了这个范围,但想要找到矿上,也是极不容易的。
三人在山上寻了大半日,没有丝毫头绪。
“世子,时候不早了。”止净看看天边:“太阳要下去了,是不是先找个山洞,要不然晚上没有地方落脚?”
赵予点点头。
“世子,您在这陪着沈姑娘,属下找好了来接您和沈姑娘。”止净见沈棠累的口中直呼白气,主动提议。
“辛苦了。”赵予颔首。
“应当的。”止净很快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沈棠跺了跺脚,走路的时候不觉得冷,歇下来反而觉得有些冷了。
赵予往她身前挡了挡:“冷?”
“嗯。”沈棠往前靠了靠,低头躲在他胸膛前,这样风就吹不进来了。
“这次辛苦你了。”赵予拂去她领口处沾着的积雪。
沈棠仰起小脸,一双漆黑地眸子望着他,弯起笑意:“不辛苦,小命更重要。”
赵予不禁莞尔,再苦再累,她总是笑对的。
“你不是说还有人手吗?”沈棠问他:“他们在哪里?”
在这山上转了大半天,除了他们三个,她可没再看到第四个人。
“都在这附近的山上,如果有消息,他们会放鸣镝来报。”赵予解释与她听。
沈棠点点头,鸣镝是一种能发出尖锐响声的箭,射上天
空,隔着很远都能看见。
“世子。”
止净在不远处的树下唤他们。
“走。”
赵予牵着沈棠,朝止净那处走过去。
止净在前头带路。
山洞离得不远,走了不到一刻钟,便抵达了。
只这么一点时辰,太阳便彻底下去了,光线昏暗下来。
沈棠随着赵予钻进山洞之中。
这山洞像个口袋,口小肚子大,进来的时候要弯着腰,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沈棠呼了一口气,便去扯斗篷上的系带,这山洞里背着风,比外面暖和多了。
“这边有些潮湿。”止净道:“世子,您带沈姑娘到那边坐,属下先去捡些柴禾来生火。”
赵予应了一声,转身打量整个山洞。常年打仗,警惕几乎刻在了骨子里,到了这样的环境中,自然是要先观察熟悉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