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让率先走来,他刻意无视了李翊,而是向荀彧、荀攸进礼。
二荀齐齐拱手还礼:“边先生,久仰,久仰。”
“这位是曹公帐下谋士李翊,字子玉。”
见边让无视李翊,荀彧便主动开口介绍。
边让略感诧异,他初以为这少年郎只是二荀身边的随从,不想竟与二荀同列。
“果真是少年英才啊。”
边让一边拱手作揖,脸上却皮笑肉不笑,看不出半点称赞之意。
但要说当面对你笑,背后捅你刀,这种事李翊可太擅长了。
“呵呵,哪里哪里,天下谁人不知边先生博学辩,在下已是神往已久。”
“今日得见君颜,甚感荣幸。”
边让陡然变色,李翊这番恭维的话换作平时倒没什么。
可现在两边是要针锋相对的,这小子上来给你戴高帽子,听起来就像是一种讽刺了。
“哼。”
边让轻哼一声,不加理会李翊,转而来到二荀身前,眉头一蹙,语气陡然变得冷冽起来。
“两位先生,可知我兖州将要大祸临头否?”
二荀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笑着摇了摇头。
“未知也。”
“黄巾贼子屠戮生灵,逆天无道,是我大汉的蛀虫。”
“如今曹操竟然想要招纳三十万黄巾降贼入兖州,我兖州子民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么?”
曹操?
直呼其名讳?
边让此举就太没礼貌了,他哪怕喊一声,“曹兖州”、“孟德”、“曹公”等都还好。
可当着曹操属下的面,不用任何敬词,竟直呼“曹操”大名。
在平辈之间,这种喊法几乎等于是骂人!
好在二荀皆为官多年,见过大风大浪,并未发脾气,而是耐心解释道:
“公言差矣,蛾贼起于微末,如今新败于曹公,已无力再能作乱。”
“曹公心怀仁德之心,故而将之收入兖州,从事生产。”
“教化其劣性,使其沐浴王化,此乃大仁大义之举也。”
边让眼眸微眯,暗道这二荀果然能言巧辩。
“黄巾恶贼屠戮兖州官民,为其所害之人何止十万?”
“前任兖州牧刘岱,济北相鲍信皆死于蛾贼之手。”
“杀朝廷命官,其罪一也;杀平民百姓,其罪三也;公然拒抗官府,形同造反,其罪三也。”
“有此三大罪状,两位先生难道还有替贼人开脱么?”
“况且退一万不讲,即便我等赦免贼人之罪过。”
“但贼人本天性顽劣,乃首鼠两端之辈。”
“倘若将其安置于兖州,从中造反,届时我兖州百姓如之奈何?”
“倒不如效仿白起,掘坑以杀之,以壮我大汉之威!”
这边让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心肠却异常歹毒。
效仿白起,坑杀三十万降贼。
这说得倒是轻巧,你寻私仇,却想让曹操来帮你背这口黑锅。
荀彧混迹官场多年,最懂打太极,见边让言辞激烈,便开口劝慰:
“此事兹事体大,边先生可先回府,容我等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回家等消息?
边让自己也是当过官的,岂不知这里面的门道。
回家等消息不就是没消息么?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
“哼,贼人多达三十万,使其入兖州,州郡震动。”
“倘若出事,谁来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