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忠仆。既然他不去,你去。”昭睿帝指着郝公公道。
谁知,郝公公也麻溜地跪在了昭睿帝跟前,口中说着与康公公如出一辙的话。
昭睿帝恼了“没想到,你们架子这般大,朕竟是支持不动你们了。罢了罢了,也不指望你们了,朕亲自来吧。”
说着,他走上前去,将窗子开到最大,冰冷的风呼啸着灌入殿内,如迎面往人口中塞了团冰坨子一般。
昭睿帝重重咳了两声。
康公公与郝公公见状,就要扑上来将那窗子关上,却听昭睿帝在一旁呵道“朕倒要看看,谁敢忤逆朕的意思”
两名心腹大太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康公公膝行上前,对昭睿帝道“皇上,即便您不为自个儿的身子考虑,也该为云小姐考虑考虑啊。您若是病情加重,她赶明儿又该为您担心了。您是没有瞧见,几日前您吹了风头疼那会子,云小姐有多担心您,她不假人手地亲自照料您,眼睛都快要熬红了。您忍心让云小姐如此劳累吗您忍心让云小姐一直为您悬着心吗”
昭睿帝神色微动,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哪里来这么多话朕只是想透口气罢了,待会儿朕觉得冷了,自然会把窗子关上,还用得着你来教朕”
“皇上,您几日前就是这么说的。”康公公据理力争道。
几日前,昭睿帝这么说了,康公公与郝公公也就这么信了。
谁知,到了最后,昭睿帝却着了凉,在床榻上头疼了半宿。
虽说昭睿帝没有责怪康公公与郝公公,甚至还在太后诘问二人之时替他们解了围,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康公公与郝公公到底还是十分自责。
没有伺候好主子,没有在主子意图做伤害自身的事时及时进行劝阻,这是他们的过错。即便他们过得了旁人那关,也过不去他们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
这回,他们说什么也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昭睿帝胡来了。
在康公公说这话的同时,郝公公给侍立在一旁的小钱子使了个眼色。
小钱子朝着自家师父点了点头,趁昭睿帝不备,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片刻后,郝公公也估算着时间加入了这场劝说之中。
“皇上,奴才知道,您前几日尝到了甜头,便想着如法炮制。您病了,依着云小姐对您的关心,势必会留下来照顾您,推迟出宫的日子。可您有没有想过,这法子看似管用,却是后患无穷。”
他语出惊人,一下子道破了昭睿帝的心思。
“其一,云相久候女儿不归,势必会影响他对您的印象。依着云相在朝中的重要地位,您若是想要迎娶云小姐,必然不可能绕过云相直接下旨,您这般做,眼下是舒坦了,从长远来说,对处好您与云相的翁婿关系来说,却是大大不利。”
“其二,您以损伤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挽留云小姐,便如饮鸩止渴。您既然想与云小姐长相厮守,便得爱惜自身。其余东西丢了还能再寻回来,唯有健康,丢了,兴许就再也难以挽回。这个道理,不必奴才细说,您也应该明白才是。”
昭睿帝知道,郝公公说的都是实诚话。
可他们不明白,在云莜面前,昭睿帝看似处于优势地位,实则手中的筹码少得可怜。
若不是以自身为饵,昭睿帝连向云莜表明心迹、让云莜接受他的机会都不会有,便会被拒之门外。
倘若他循规蹈矩,只怕这会子,他与云莜还是元宵灯会之前,那副客套疏离的模样。
每当他想要上前一步,云莜便会后退一步,并努力地降低他对她产生的影响。
若是他当真一切按照常规路线来走,只怕这会子,就该去参加云莜与萧钰的小定了
昭睿帝只要一想到云莜曾与萧钰情投意合,一颗心便如被万千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好在,那个元宵佳节,尽管昭睿帝知道云莜前去赴约的可能性不大,最终还是去了。虽然枯等了一宿,也没能等来云莜,但在他病倒之后,云莜放心不下他,便亲自入宫为他侍疾了,不是吗
他们一步步走到今日,看似顺理成章,实则,这期间充斥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昭睿帝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在旁人看来,兴许是疯子的行径,即便是他身边儿的亲信,只怕也不能理解。
但其实,他早就已经疯了。
昭睿帝冷冷地想,只要能够将莜莜留下,哪怕只让莜莜多为他停留片刻,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朕所做出的决定,你们只管照做就是。朕要的是忠于朕的心腹,而不是替朕拿主意的下人,明白吗”昭睿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康公公与郝公公“还是说,因朕身子不好,你们不满于如今的位置,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
他这番话可谓十分诛心。
康公公与郝公公当即变了脸色,对着昭睿帝磕头道“奴才们不敢。”
“既是不敢,便按照朕的吩咐照做就是。”
他并不是真的对这二人的忠心起了疑,这番话,只是在敲打二人罢了。
却在此时,底下人来通传,道是云莜求见。
以往这个时辰,云莜都洗漱完,该准备上床歇息了,然而今日她居然在这会子求见昭睿帝,昭睿帝立刻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来。
他凌厉的眼风朝着康公公与郝公公扫了过去“你们竟敢将此事告知了莜莜”
郝公公垂下眸子道“为仆者,需一心向主,却不可愚忠。说来,这还是皇上您教给奴才的。此事是奴才所为,与康公公不相干,皇上若是要罚,便罚奴才吧。”
这时,一道怒气冲冲的女声传了进来“你做了什么事,是不敢让我知道的怎么,敢做竟还不敢让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离宫,女主生气了,男主这回别想轻易哄好。,,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