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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一聲不吭，只是俯身撿起了他扔下的劍。

他遲疑看著我。

我再開口的時候，因為許久不曾開口，只斷斷續續、咬著牙說，&1dquo;我想學劍。”

他原本要將自己的大氅披在我身上，聞言怔住了。

我便說得更流暢一些，&1dquo;殿下，我要入藏器衛。我要學劍。”

&1dquo;學劍做什麼？”他笑了笑，俯下身，與我平視，&1dquo;我會保護你的。”

&1dquo;我不要保護。”我一字一句，仿佛怕他聽不明白，&1dquo;我要報仇。”頓了頓，&1dquo;我要殺了他們。”

日日夜夜，只要閉上眼睛，我就看到滿地的鮮血，只好坐起來，抱膝靠在床側，直到天亮，那些血光才會慢慢淡去。或許等我能握緊了長劍，那些血光，才會真正的消失。

6亦衍顯然是在掙扎，許久之後，才勸我說，&1dquo;可是你的身份——”

&1dquo;請殿下允我入藏器衛——”我抬頭看他，&1dquo;入藏器衛者，皆無身份。請放心，若是被認出了身份，我絕不會連累殿下就是了。”

那一日，他沒有回答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

我站在雪地中，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意識到，其實他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

失去了兄長與太傅，此刻的他，也在迷惘吧。

可終究，他還是答允了我，送來了一把劍，和一匹小馬。

從那一日起，我改名常英，搬出了小院。

我只信自己的一雙手，殺盡天下負我之人。

&1dquo;殿下，我那日聽說，京城那邊要為你定親了，有這事嗎？”我不想同他再談及前塵往事，便隨口問道。

他眉梢微揚，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1dquo;怎麼？”

&1dquo;好奇罷了。也不曉得什麼樣的小姐，會成為六王妃。”我抱膝望著大漠的星空，又改口說，&1dquo;現在是成王妃了。”

&1dquo;那你呢？”他有些突兀問道，&1dquo;想過要如何成親麼？”

我笑著搖了搖頭，並未將心中的話完全說出來——我這一生，談何嫁人。

&1dquo;莫不是真的想要等老紀給你介紹他家妹子？”他難得同我開了個玩笑。

&1dquo;若是有溫柔和善的姐妹們陪伴著，我倒也不介意就此過這一生。”我微微笑著，&1dquo;殿下，你的王妃屬意哪家姑娘？”

他的神色便微微凝重了些，&1dquo;並非我屬意。是皇后屬意的。”他頓了頓，&1dquo;許是蘇家的小姐吧。”

我愣了下，&1dquo;皇后屬意的？”

他&1dquo;嗯”了一聲，並未多言。

太子是先皇后所生，他死後，皇后的嫡子本是該順理成章繼承帝位的，卻因為年紀幼小，終究不為皇帝所喜。想來也是因為這個，皇后也刻意拉攏了6亦衍，以之作為助力。他與皇后自然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只是事到如今，還不肯叫一聲&1dquo;母后”，內心怎麼想，只怕也能揣測出來了。

&1dquo;你喜歡蘇小姐麼？”我好奇，側過頭看著他。

他淡淡一笑，&1dquo;難得見你對這件事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