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瑾肩著沉重的餅籠,摸不著頭腦,全然不知道程廷要幹什麼。
程廷拋下跟班,氣沖沖回到家裡,大踏步進了正堂,看向程知府,叫了一聲爹,然後就開始往地上躺。
他撒潑打滾,胡攪蠻纏,要去莫家念書。
他們家和莫家是姻親,莫千瀾二十一歲時娶了程家女,不過兩年,程家女便沒了,之後莫千瀾一直沒有再娶,他去讀書,是沒問題的。
程知府看到這個兒子就火冒三丈,如今見他撒潑打滾,扭成一條長蟲,便伸出蒲扇般的大巴掌,躍躍欲試。
家中子女都是悉心教養,各個都好,唯獨出了程廷這個廢物,簡直比阿斗還要扶不起,做紈絝都做的令他心塞。
程廷和一班子弟玩樂,說起亞仙病中想吃馬板腸湯,鄭元和便殺馬取腸,旁人都說二人真是情深似海,程廷偏偏只記得馬板腸湯,回家就要他娘殺馬。
越想越氣,程知府一巴掌差點沒把程廷的腦袋打掉,程廷腫著半張臉,當即滾去娘的房中,對著程夫人哭哭啼啼,賴賴唧唧,車軲轆話來回說——我不管,我就要去莫家讀書。
程夫人摩挲著這個麼兒,心疼的不知道怎麼才好,二話不說,披掛上陣,叨住程知府不放。
程知府的巴掌不能扇到夫人臉上,節節敗退,最後不得不向莫千瀾遞了話。
於是第二天辰時,天還發著青,程廷頂著微腫的臉,也來了莫府,和鄔瑾在角門外相遇。
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左手勾著五根細紅繩,紅繩下吊著裝糖的油紙包,右手攥著一根粗麻繩,繩子後面是州學裡那條大黃狗。
鄔瑾望著那條橫眉怒眼的大黃狗,目瞪口呆:「這不是州學的狗?」
大黃狗點頭。
偷狗賊使命攥著繩子:「誰說這是州學的狗,它身上又沒有刻州學的字,這是我的狗。」
狗把一張臉耷拉著,拿屁股對著程廷,走到牆根邊,撒了一泡尿。
「你敲門,」程廷示意鄔瑾,「我撒不開手,我爹不讓人伺候我。」
鄔瑾看著他的臉,又關心道:「你牙疼?」
程廷支支吾吾的別開臉:「敲門!」
鄔瑾走上石階,叩了叩門。
門開的飛快,而且開的驚天動地,「哐當」兩聲,青灰色的天地中,便露出一抹鮮嫩的鵝黃色,莫聆風仰著一張笑臉,張大了嘴,也高興的驚天動地:「你們來啦!」
她鄭重打扮過,鵝黃色的大袖長衫子簇,頭上仍舊是兩個丫髻,卻用了金髮飾,和脖子上的金項圈一起交相輝映,甚是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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