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纠缠下去,等待她的恐怕就是被删除拉黑的下场了。
她也就越来越不敢打扰他。
然而,逐渐冷静下来的她,始终没能搞清楚为什么。
她没想过他会因为一份离婚协议书这么生气。
他之前明明也说过,他们感情不好。
为什么还要因为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东西而生气?
简直就好像,她现在要跟他离婚一样。
要是知道这份协议书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她就不会留着。
想起那份已经被她碎尸万段的协议书,她就恼火。
她这几天里,过得浑浑噩噩。
像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小孩,总是凝望着自己出去却没有回复的卑微消息,任由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捱了几日,迟觅只好又打起了女儿的主意。
封诣寻说的没错,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根本没资格与他讨价还价,她要不是琳琳的母亲,在他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无疑已把她的骄傲踩在了脚底下,她固然可以像扬起脖颈的天鹅,拿出她不能被折损的尊严,与他硬碰硬,可她在他面前,身心都是软的,一想到要见不到他,便心口隐隐作痛,在他面前舍弃自己的骄傲,有如印刻在她灵魂深处的本能。
迟觅爬到了琳琳的床上。
她顶着微微红肿的眼睛,将半张脸埋进毛绒玩具里,对穿着印有小恐龙图案小睡裙的女孩说:“一会儿爸爸打电话来跟你道晚安,你一定要记得,告诉他,妈妈病了,病得好严重。”
琳琳对爸爸和妈妈的相处模式,早已见怪不怪。
她不会刻意要求他们夫妻恩爱,只是对他们都展露笑颜。
仿佛,她心中有她自己笃信的东西。
琳琳伸出小手,碰了碰她的眼皮,“妈妈,你的眼睛还没好吗?”
迟觅压低着声音,“不是说了吗,炎了,要休息几天……”
其实只是哭多了,至今还没消肿。
小女孩扭了扭自己的小身体,蜷进她怀里,“那妈妈你得了什么病?”
迟觅抱着她,一通胡言乱语,“妈妈胸口痛,胃痛,眼睛也痛,全身上下都在痛!高烧四十度了已经,反正你这么跟爸爸说就是!”
琳琳知道生病是不好的事情。
可她现在,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小脸笑眯眯的。
她挣扎着翻身起来,又问到底哪里痛。
妈妈说哪里痛了,她就去亲哪里。
亲亲妈妈的手臂,手臂就不疼了。
亲亲妈妈的头,脑袋就不疼了。
迟觅整颗心都是暖洋洋的。
为了得到女儿的安抚,她假模假样地叫唤着,疼了又好,好了又疼。
玩闹之中,琳琳放在枕头上的小手表就响了起来。
不出所料,对迟觅厌烦透顶的男人,日常来哄女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