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知晓的,我帮你一起查。”
盏茶后,蓁蓁方才从郑忽怀里挣脱出来,抬起哭得红肿的蓝眸,用浓重的鼻音赧然道:“郑忽,谢谢你。”
郑忽的食指在她鼻头一抿,笑道:“先别谢我,有件事,因为先斩后奏,现在来说明一下情况。”
吸了吸鼻子,蓁蓁眨着蓝眸问道:“何事?”
轻咳一声,郑忽似乎是为了壮胆,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红漆木盒,轻声儿道:“你是知晓的,因大前年,五国包围郑国国都大门五天1,各国间称为东门之役。
而这,被我父君视为奇耻大辱!
是以,近两年来,父君便瞅准机会,先后对这五国进行报复。
起先,父君欲与陈候讲和,但陈候不应。
去年,父君便令郑军入侵陈国,得到大胜2。
而今年,陈候终于派出使者与郑国讲和,并与郑国结盟。
腊月初二,公子佗代表陈国在郑国与我父君盟誓。
结盟时公子佗有许多反常举动,等我过会儿细细说与你。
就在结盟后不久,陈候在周宫提出为你我联姻,而我父君同意了3。”
1宋公、陈侯、蔡人、卫人,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左传·隐公四年》
2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
往岁,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左传·隐公六年》
3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莅盟。壬申,及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
郑良佐如陈莅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郑公子忽在王所,故陈侯请妻之。郑伯许之,乃成昏。——《左传·隐公七年》
他说完,把手中的红漆木盒打开,蓝色的丝帛之上,赫然卧着一枚小小的红珍珠。
惊愕片刻,蓁蓁伸出纤手,轻轻捏起这枚红珍珠,对着烛光,能够清晰地照出上面的“蓁”字。
“啊?!我不嫁!”
此时的蓁蓁,像炸了毛的公鸡,第一反应是,她从此将被禁锢在郑国的公子府,再也没有了如风般来去的自由。
脑海中闪过一片杂乱的影像:上元夜与九兄偷偷出宫,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讨要赏钱的惊喜呼喊,漫天的烟花,凄厉的喊叫,以及那若隐若现的哭声……
如今想来,竟然全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咬了咬下唇,她半眯起眼眸望着郑忽,似乎要望进他的心里去:“是你,答对了灯谜,得了红珍珠?!
是你,遭到暗杀,将暗杀的人全部杀死在街头?!
那个胁迫我的斗笠人,也是你?!”
扬起头来,黑如瀑垂在身后,她自嘲笑道:“那条大蟒,本也是为你准备的,结果,我却差点儿与它同归于尽!”
笑着笑着,蓁蓁的蓝眸一片潮湿,最后无声落泪。
郑忽骇了一跳,急忙上前拥住蓁蓁,不顾她的极力挣扎,用力禁锢在自己胸前,委屈道:“可是,在杨树林小路上,你昏迷了,我也救了你!
你那时脸上涂了什么,灰扑扑的,洛邑第一次相见,我并未认出来,只是觉得面熟。
后来,后来才恍然大悟……”
怀里的人没有声音,良久方用浓重的鼻音道:“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黑眸柔和地落在蓁蓁墨上,郑忽低低一叹:“那日得了红珍珠,未曾来得及高兴,便遭到了追杀。
金卫们来得急,没办法,只好拉你做挡箭牌……
是我不对,当时可吓到你了?”
“哼!”怀里的人气愤冷哼,仰起头来,脸上泪痕犹存,那双蓝眸,却如水洗过的碧玉,更加清亮。
滚烫而炙热的唇落下,温软游龙般趁机侵入,他含糊道:“我道歉可好?”
“你……”
蓁蓁未完的话被堵在了口中。这个吻霸道而热烈,那抱着她的胳膊,则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深深嵌入他的身体。
她被吻得脸色潮红,浑身酥软,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轻轻的一声低吟,却引起了郑忽的极大反应,他呼吸粗重,像是一尾离水的鱼,唯有通过蓁蓁,方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蓦然之间,郑忽松开了她,他眼中一片灼热,似是燃烧的火苗一样,声音压抑而暗哑:“蓁儿,我从未想过要骗你。
洛邑围猎那日,你假扮杵臼,我只觉得我们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