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又是一棍打在他右腿上,“啥也不用护,就是提醒你一下子,有的女人不是你能碰得了的。”
这通狂风暴雨般的棍棒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潘国龙终于承受不了,头一歪昏死过去。
他的全身上下沾满了呕吐物,样子凄惨无比。
小光及时收手,“撤!”
他的目光落在潘国龙后腰处那根黑色的警棍上。
这可是好玩意,花钱都买不到。
小光毫不犹豫的将警棍拽出来归为己有。
两人骑上自行车,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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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点多,一群刚下中班的革钢工人骑着车从东门出来。
这些工人欢天喜地,离着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唱歌的声音。
今天是个好日子,开饷了。
林致远就在这群人中间,他能深刻感受到这些工人的喜悦。
在均热车间已经工作了二十来天了,他从这些工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是平凡、朴素,也感受到了什么是小富即安,知足常乐,每天累死累活的干活,为的就是开工资的这一天。
聂长水的大嗓门能传出二里地,“今天说好了,好好喝一顿,谁要是半道跑了,谁就是丫头养的。”
“滚,待会儿老子非得把你喝桌子底下去不可。”
在这一片嬉笑怒骂声中,他们来到东门外一家小饭店。
整个东门,像这样的小饭店有四五十家,都是为革钢工人开的。
颇有些风(河蟹)骚的老板娘一见来客人了,眼睛里都冒金星,在她眼中,这些革钢工人都是人民币。她立刻扭着略粗壮的腰身迎了上去,热情的把这些工人让到里面。
“黑哥,可是有阵子没见你了。”
大老黑嘴一咧,“不开饷,你甭想看到我,老规矩,人均两块五。”
开完工资到小饭馆凑份子喝顿酒,是这些工人的老节目。
“好嘞!”
很快,酒菜就上了桌,这些工人斗起酒来。
大老黑和林致远碰了一下,“大林,我没想到你一点儿也没有大学生的架子,和我们这些粗人能聊到一起去。”
聂长水跟了一句,“就是,大林比刘彦昌强多了,刘彦昌不过是个大专生,你看他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走路都不拿正眼瞅我们,明显是瞧不起我们,大林可是重点大学的本科生。”
“喝酒,喝酒!”林致远呵呵一笑,“班长,长水哥,我爸是工人,我妈是工人,我姐和我姐夫都是工人,你说我能瞧不起自己家人吗?”
“说的好,大林,这杯酒我干了。”
林致远一句话,顿时和这些工人拉近了距离。
喝了半个小时,林致远找个机会出来把账给结了。
一共十个人,人均两块五,一共二十五块钱。
这就是八十年代革安的物价水平,二十多块钱,有酒有肉。
林致远这个月了一百八十二块五毛钱,这其中包含了五十元修理轧机的特殊奖金。但即便刨去这五十元钱,他也能挣到一百三十二块,车间果然比机关挣得多,工资奖金加倒班补助,是他在机关时的一倍还多。
不过对现在的林致远来说,这些工资就是零花钱而已。
这一顿酒足足喝了一个半小时,大老黑明显是喝到位了,“今天就到这吧!每人两块五,交钱!”
众人纷纷伸手入兜,掏出了工资袋。
林致远站了起来,“各位大哥,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们喝酒,这顿我请了,不用大家掏钱。”
“大林,你这是干什么?”
“你是我们这群人里岁数最小的,怎么能用你请呢?”
“老板娘,把大林的钱还回去!”
这帮工人吵吵巴火的站起来,可是林致远已经抢先出了饭店,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工人最重小利,花点小钱请他们喝酒,就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和信任,这对未来林致远的升迁之路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