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三八饭店的大门终于开了,一群喝的醉醺醺的老爷们勾肩搭背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这酒喝的痛快!”
“潘科长,改日再会!”
“多谢大哥了,改天我请你。”这帮人围在门口互相告别,场面有些混乱。m。x33yqx?。??m
魏老虎躲在黑暗中,死死盯着人群中那个被称作潘科长的车轴汉子。
不用问,这个潘科长,就是他的目标潘国龙。
他看着潘国龙一步三晃走向挎斗摩托。掏出钥匙,打火启动,挎斗摩托突突突离开原地,向东边驶去。
“追!”魏老虎骑上自行车,玩命的蹬,车链条都要擦出火星子了,可是人力又怎么能快得过烧油的呢?
几分钟后,魏老虎气喘吁吁的停下车,他已经看不到挎斗摩托的背影了。
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只能放在小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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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和一个小弟站在北沟广场的马路边,抻着脖子往西边望,如果潘国龙骑挎斗摩托回家,北沟广场是他的必经之地。
北沟是革安东北角的一块洼地,四周群山环绕。
八十年代初,革钢为了解决职工的居住问题,和革安市府协商之后,出资购买了北沟地区的一大片荒地,在这里建设起了革钢的职工小区。
经过七八年的连续建设,北沟地区已经从过去的荒凉之地,矗立起了一片片崭新的楼房。这里至少居住了十来万革钢工人及家属,目前已经建设完了六个小区,小区取名也像钢铁工人一样朴实无华,就以数字替代,从一区到六区。
潘国龙的家住在刚刚建设好的六区,新分的两居室,因为是新小区,入住的人不多,也没有路灯,一到晚上阴森森的,看着就吓人。
小光抽着赵庆上贡的人参烟,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他看到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辆挎斗摩托突突突的正向自己这个方向驶来。
车挺快,也就是几秒钟时间,挎斗摩托就和他们擦身而过,留下一股刺鼻的柴油味和挥散不去的青烟。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小光看清楚了牌照,正是刚刚停在三八饭店门口的那辆挎斗摩托。
噗的一声,小光将嘴里的烟头吐了出去,蹬上自行车喊了一句追,然后就开始玩命的蹬起了车。
只可惜,就算小光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但是自行车又怎么能跑得过摩托呢?
小光眼睁睁看着挎斗摩托拐进了前面一条小道,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小光哥,还追吗?”身后的小弟累得舌头都伸出来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追,怎么着也得看清楚那辆摩托车停在哪栋楼下。”小光也没比小弟好哪去,他感觉胸膛都要爆炸了。
他们两个也跟着拐进了小路。
小光的双眼突然瞪大,他看到那辆挎斗摩托就停在路边,一个汉子正蹲在树丛边,张大了嘴,哇哇哇吐的正过瘾呢!
离着这么远,小光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小光和小弟对视了一下,互相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喜。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小光左右张望一下,这条小道十分偏僻,一个行人都没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小光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伸手就从大梁下面拽出了一根木棒,和那个小弟左右包抄,站在了潘国龙身后。
“潘国龙!”小光还特意喊了一声,以此验证身份。
“干哈?”潘国龙此时也吐的差不多了,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
没等他回头看,就觉得脑后一阵恶风不善,一个手臂粗的木棒结结实实打在他的后背上。
潘国龙妈呀一声身子前倾,那张大脸整个埋进了那堆新鲜出炉的呕吐物中。
小光和那名小弟手中棍棒就像下雨一样落在潘国龙身上。
潘国龙的身子也是真够强壮的,挨了这么多下还没昏迷,不过这也要感谢小光刚才偷袭那一下没下死手,只是打在他后背上,如果那一棒落在后脑,潘国龙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
潘国龙抱着头,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满地打滚,还不忘往外扔狠话,“你们特么的是谁?背后下黑手算什么玩意儿?长甸大兵,站前老鸭,大营盘铁哥我都认识……”他提的这几个人都是革安挺有名的棍棒。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小光见他都这个逼样了,嘴还这么硬,手中木棍加力,一下子就把潘国龙的小腿打骨折了。
潘国龙这下老实了,再也不敢提人了,不住口的哀求,“哥们儿,到底用护啥呀?你总得让我明白到底得罪谁了吧?”